世界上有无数种人生,可时恙没想到他的人生还可以是眼下这副画面。
镜头咔嚓一闪,张爸走到三脚架后头。
“可以吗?”张妈的目光追随着摆弄相机的张爸。
“可以!可以!”
“可以那快来吃饭,吃完再弄!待会儿菜凉啦。”
今天年三十,张爸张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别说四个人,就是八个人吃都有余。
张爸招呼时恙先吃鱼,说那是最拿手红烧油浸鱼,吃了年年有余。
吃饭间,还有远方的亲戚打来视频电话,挨个儿的祝福拜年。
“这不小谕回来了嘛,还带了同学,嫂子你看,这八宝饭就是你教的那个做法!”
时恙剥出一个虾仁放到白谕碗里,正巧被张爸看见,他戳戳张妈小声道:“你看这惯的,我说这小子欺负同学没错吧?”
话音刚落,便看见白谕包了个吉祥春饼就着手喂到时恙嘴里。
张妈哎了一声,轻推张爸:“人家这是关系好。”
关系好?
张爸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哪里又觉得不对劲。
白谕举杯:“新年快乐。”
大家一起干杯:“新年快乐。”
“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祝你和小恙学业有成,心愿圆满,未来可期!”
“哈哈,那伯父就祝你们天天开心……”
家人团坐,灯火可亲,其乐融融,年岁入心。
张妈要看春晚,张爸是肯定要作陪的。张爸找来车钥匙直接丢给白谕:“中央公园今晚烟火秀,可以带小恙去玩一玩。”
白谕没带时恙去中央公园,他带时恙来到了市郊的栖山山顶。
白谕不喜欢挤嚷,这里的也能看烟花。虽然不是中央公园的烟花秀,但放眼望去整一个堔市烟花和灯火都在这里。
时恙了望着远方的通明与喧嚣,他不知道白谕带他来这里是想躲清静还是带着点别的心思。
白谕靠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一只手半杵着,微微后倾,闭着眼放松在夜风中。
他无所谓什么烟花,只是陪别人看而已。
微凉的风撩起发梢,时恙偏过头,浅瞳里烟花未消又映入白谕棱角分明的侧脸:“祝您新年快乐。”
倾靠在车盖上的人懒懒睁开眼睛,声音像飘在风里:“新年快乐,时恙。”
时恙的脸染上柔和的笑:“谢谢您。”
白谕轻嗯了一声,似在应答又似在询问。
“谢谢您让我知道这么些年您是怎样生活的。”
白谕把时恙带回家,让时恙亲身感受他生活过的环境,认识关心疼爱他的人,体会温暖平凡的生活方式。这些种种,就好像白谕给曾经不断寻找“方煜”的时恙一个答案,告诉他自己生活的怎样。
或许是借着大年三十的晚风,时恙放恣不少:“之前没看过您的资料,还以为您随养父母姓。”
白谕轻瞥时恙一眼,之前这人丁大的事就着急忙慌的跪下,现下倒敢面不改色的打探起这些事。
虽然懒于提起以前的事,可白谕短暂犹豫后仍旧说道:“那年他们来平县开展教育工作,从孤儿院领养我时没要求更改姓名。”
白谕十一岁时,老张夫妇作为重点中学骨干教师,响应号召自愿奔赴边疆地区进行为期三周的教育指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