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朝他笑着。他试探着朝她走了几步,随后,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蕾妮,蕾妮,蕾妮……”他的嘴里不停念着她的名字。
衣帽存放处的剧院员工早就停止了手里的工作,注视着他们两人。其中一位年轻小姐,还激动地从眼角涌出了泪水。
剧院大厅,除了衣帽存放处、售票处的剧院员工,还有马洛和查宁在二楼走廊里观看着这一幕。
“天哪,多么美好的一瞬间,给我接下来的行动带来了某种负罪感。”马洛低声说。
他转过身,从通往后台的楼梯下楼,从演员通道离开。查宁跟在他身后。
他们骑上停在后门外的马,绕到剧院正门的特里蒙特街,在拐角处停下。
等待时,查宁问:“马洛先生,他们一会会注意到我们的马吗?”
马洛摸出酒壶:“他们肯定要坐出租马车回去,在车厢里互诉衷肠。这时候,车厢外的环境对他们来说如同天边外。”
他呷了口波本威士忌,停顿片刻后说:“1930年的侦探开车进行跟踪,得两个人合作,因为其中一个要去找地方停车。”他用手梳了梳草莓小妹的鬃毛,“在1899年,好歹没有停车难题,你说对不对?”
草莓小妹别了别脑袋,他见状,从马鞍袋拿出燕麦饼干,喂给她。
听到马车过来的声音,他收起酒壶,抓起缰绳。
一辆出租马车从他们眼前过去,在狭小的车窗里,坐着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恋人。他们没有注意到两个骑马等待的人。
马洛让草莓小妹缓步前行,与出租马车保持30英尺以上的距离。
一路来到南城,波士顿较为落后的地方,呈现与查尔斯街、贝肯街截然不同的光景。
这里的空气变得污浊,房屋破旧,能发现一栋楼的每扇窗内都住着不同的人家。
他们途中还经过了罗宾租住的公寓。
罗宾虽然已经搬到栗树街去住了几天,但公寓的租赁合同至少要从2月6日,下周一才能终止,他为此付了3周的房租作为违约金。
拐进一条大街后不久,出租马车停了下来。
只见沙姆斯先跳下车,紧接着将蕾妮抱着落到地上,两人挽着胳膊,笑得很是开心。
他们住的这条街只能被称为热闹,而不是繁华。犬吠、夫妻吵架、婴儿哭闹、孩子打架,此起彼伏。混混和流浪汉在街头转悠,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每一个路人。
马洛远远地停在路边,看着沙姆斯和蕾妮上楼,接着,一扇窗亮了起来。过了十多分钟,相邻的一扇窗也亮了起来。
他看见蕾妮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
“伯德先生!”她在高呼。
很快,另一扇窗户也打开了,沙姆斯也将上半身探了出来。
“蕾妮!”他同样喊道。
两人趴在窗边,相视一笑。
他们的窗户之间差一道浪漫的消防梯,马洛心想,不过,合众国针对强制安装消防梯的修订法案1901年才出台。
他调转马头,和查宁并肩朝栗树街走去。
夜空中,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下,落到他的肩膀和宽檐软呢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