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刚张开嘴准备反驳,一段《女武神》的旋律从钢琴中汩汩流出。她闭上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梅菲斯,快停下来!”她双手叉腰,气冲冲地吼道。
钢琴声并未停止,梅菲斯仿佛完全沉浸在演奏中。
马洛掏出酒壶,偷偷喝了一口,放回口袋。辛辣的威士忌下肚,口渴缓解。
他闭上眼,听着诺拉和霍华德的争论,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发疼。
他实在难以将这群学生,同1930年见到的那个灵智学会联系在一起。
等他睁开眼,桃乐丝的脸庞赫然入目,她在他未察觉到的时候凑了过来。
“我看见你在偷喝酒。还有你身上的杜松子酒味,肯定在来这里之前喝了不少。”她背着手,俯下身,用一双大绿眼睛盯着他,像一只敏感的猫。他们的鼻尖相差不足5英寸。
“我支持妇女解放,同时不支持戒酒运动。”马洛往后缩了缩,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在我们这个国家,禁酒令只会产生大量私酒,随之而来的是通过私酒交易赚得盆满钵满、如日中天的黑帮。难道一帮黑帮分子还会恪守骑士精神,在犯罪的时候避开纯洁的女性吗?”
“可是在像缅因州这种已经施行禁酒令的地方,并没有发生你所说的情况。”
“那儿的人比较淳朴,波士顿也是个好地方。”马洛说,“好吧,我并不想跟你讨论禁酒问题,劳伦斯小姐。我已经31岁了,是个庸俗的单身汉,只读廉价的低俗小说,每晚抱着酒瓶入睡。
你的朋友说得对,我是一头名叫第欧根尼的猎犬。我只对你们关于旧神的研究感兴趣,假如你们没有别的信息想要向我分享,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桃乐丝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警觉:“你知道我的名字,可刚才在这里没人叫过我。”
“我是一个业余的婚姻顾问,专业的私家侦探。”马洛平和地说。
“哼,我想起来了。”桃乐丝直起后背,“肯定是格蕾丝阿姨告诉你的。”
她后退了一步,马洛趁机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她又上前堵在了他跟前。
“你还有很多事没有说出来。”她说。
他们的身高差了7英寸,马洛垂眸看着她:“你们也是。”
他绕过桃乐丝,走出门外。
回到贝肯街上,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下午5点52分。《基督山伯爵》在晚上7点开演。
他骑上马,赶回栗树街。平克顿侦探不在这条街上。
他敲了敲自己家的门,来开门的是查宁。
“索菲娅和罗宾已经乘马车出门了,先生。”查宁对他说,“我一直在家里观察,那个平克顿侦探从下午2点半之后就没出现过。”
“好,戴上你的高礼帽,我们也该出发了。”马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