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公子放手!”崔旸旸双目诚恳地看着曹植。曹植却不死心,他还是想与孟昕一较高低。所以,也坚决回道:“那请女公子代我转告孟兄:约之一见。”
崔旸旸见曹植也是如此痴心,那就让其一见,这样也好早日让曹植死心。
夜晚,崔旸旸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水袀筠急匆匆来报:“姑娘,奴婢方才去关后门,发现孟公子竟然此时出门了!”
“什么!”这吓得崔旸旸立马坐起来,心想:“植大半夜地约见孟哥哥?不对!植虽然自衿过甚,但观之为人正直,不似能做出偷摸相会之人!那难道……”
崔旸旸突然想到什么,大呼:“不好!快去召集数十名家丁,就说亡父赠于吾之簪子掉到许姊姊家了,急需找回。”
水袀筠也不对问原由,立马去召集数十名家丁,跟着崔旸旸出发了。根据水袀筠的回忆,跟随前方的孟昕。但走到半路,崔旸旸又临时想到什么,她赶忙又说:“袀筠,你带着家长跟紧了孟哥哥。我要去个地方!这刚好可以一石二鸟!”
水袀筠不懂,但还是对半分家丁,一半保护好崔旸旸,一半跟紧孟昕。
崔旸旸一路又转到某府下,原来此处正是曹植的卧房。她当日听过许安安讲过:曹植有一日邀请许安安来园里观赏景色,所以记得曹植卧房在何处。
“我有急事要面见曹公子!”但门卫却回绝道:“公子说了,除了崔家女,谁都可以相见。”
崔旸旸气打不一处出来,心里暗骂道:“原以为他是个好人,没想到心胸竟也如此狭小!罢了,还是救人要紧。”
说着,崔旸旸开始想办法,左右来回走动,余光瞥见高墙,有了一个想法!他命一家丁赶紧去找梯子,又让一家丁做个简易的弹弓,然后自己爬上梯子,眼见有一间屋子灯火通明,看身影好似一个男人,并且还时不时传来读书声。
崔旸旸心想那定是曹植无遗。于是,对准目标,便是一技远射,刚好石子捅破窗户纸,落到曹植的书案上。
曹植一惊,出门查看,就见崔旸旸提着灯笼在墙上挥手。曹植气得跑过去,开口指责道:“你一个姑娘家如此行为,不觉得丢人吗?”
崔旸旸也懒得跟曹植废话,“公子,你我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现在孟昕有性命之危!他若死了,许姊姊若知,必会怪罪公子!”
“什么!?”曹植也被吓到,“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我明明约孟兄是明天一早啊!”
“管他什么早晚的,公子若信我,请快跟我来!我若欺骗公子,愿被下狱治罪!”崔旸旸着急道。
曹植听崔旸旸的语气确实不像撒谎,于是让崔旸旸把墙外的梯子搭到里面来。崔旸旸也顾不得那么多,边把梯子递给曹植,曹植利用梯子,爬到墙头,忽然一个鹞子翻身,平稳落地。
这一举动把崔旸旸看呆了,“公子好身手啊!”
“别说了!快带我去找孟兄!”曹植内心窃喜道。
崔旸旸和曹植一路小跑,与躲在草丛里的水袀筠汇合。眼见着孟昕在河边来回踱步,好似他在等什么人。
忽然,数十名黑衣人突然闯出,把孟昕围得死死的。孟昕自知来者不善,于是最好准备,拔出身上的配剑,打算决一死战。
黑衣人们二话不说,上来就要取孟昕性命。孟昕虽然也习武,但寡不敌众,很快胳膊与大腿各中一伤。
而躲在暗处的曹植,看着眼前的一幕。哪怕与孟昕有夺爱之仇,但人命在先,便带着崔家家丁上前解救孟昕。
打斗中,一黑衣人亦伤之曹植胳膊,崔旸旸吓道:“子建公子!小心背后!”
但黑衣人听说是曹植,竟然愣住了。在此失神之际,曹植与孟昕联手击退黑衣人们。而黑衣人们的撤退中,遗落了一道牌。曹植拾起来,打着灯笼一看,大惊失色,这牌子是他曹府的!
趁孟昕不注意,曹植赶紧把牌子收进怀中。并好心问道:“孟兄,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曹公子救命之恩!”孟昕向曹植抱了一拳。而后,只见远房跑来一名女子,正是许安安。
许安安立马抱住孟昕,受到消息的她急得失声大哭起来。孟昕安慰道:“我没事,这也多亏曹公子的救援!”
许安安这才发觉曹植也在,便行了一个礼,跪谢道:“多谢曹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后为公子牧马一生!”
曹植赶紧扶起许安安,虽然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但他已然知道许安安的最终选择。说:“后面的事,让我来吧!孟兄,你最近几日,无论是谁要见你,都不要理会,以防万一。”
孟昕点了点头。“诶呀!你受伤了!”许安安摸到孟昕的胳膊,感觉湿漉漉的,就知道是受伤了。便打算扶着孟昕上车休息,但孟昕却说:“让救命恩人先上!”
曹植心底忽然一惊,想着:“吾原以为这世间独我有心,没想到,他人之心亦是好心。看来,孟昕确非无情无义之人,安安心悦之,亦是合理。”
于是,曹植回谢道:“不必了,我亦有车马,你们先回去吧!”说罢,扭头离开。而又回头看着许安安扶持着孟昕上车,虽经大难,但两人还是彼此微笑,互相示意无事。
曹植跟着崔旸旸所带的家丁一同返回。一路上,两人都默默不语。而突然,曹植开口道:“我没有想到,为遂我心意,父亲他……”
崔旸旸知道曹植要说什么,接话道:“公子可知曹公为何应允纳许氏之事?若是一般女子,曹公何须大费周章告知你?”
“那是何意?”
“许姊姊乃是当今太仆之女,亲近皇帝。若你与许氏也有关系,那……”崔旸旸不再多说,曹植已然明白。
“看来世人说的:娶妻不过图利益,纳妾纳我之所爱。也未尽然!”崔旸旸感叹道。
“吾之婚姻,哪里由得了自己呢?”曹植冷冷一笑,也是无限伤感。
第二天,曹植向曹操表明,不愿纳许安安为妾,也不愿意娶其为妻,而是准许安安自行婚配。曹操问他何故?曹植答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况且,如今成全许氏一番情谊,她必定感恩戴德于曹氏,那么也算是拉拢已成。”
曹操见曹植又恢复往日的冷静,欣然点头,便准许了曹植的建议。
不过一月,许安安和孟昕的婚礼如期举行。虽然范围不大,但是好歹是朝廷官员之间的婚嫁,也是办得热热闹闹。
兴高采烈的崔旸旸来当许安安的伴娘,在孟昕要拉许安安的手上上婚车的时候,崔旸旸不知怎的,眼泪顿然而下,激动地叮嘱道:“我可把安姊姊交给你了!你要是敢负她!我必不饶你!”
在场宾客无不哈哈大笑,孟昕也笑了笑,转而正经回道:“我孟昕保证:此生唯有许安安一人!”
见他如此诚心,崔旸旸这才把许安安的手交到孟昕的手心上,目送孟昕在前,春风得意般地娶走许安安。
而她不知,在不远的山丘上,也有一人泪湿衣襟。不多说,便是曹植。其好友丁仪在旁劝道:“何必如此!”
曹植抹去眼泪,故作镇定地笑道:“眼睛进沙子罢了!”
此夜,曹植无眠。曹节来给曹植换药,说道:“兄长,爱你的你不知;不爱你的,你呀!在此抑郁寡欢!”
曹植故意赌气道:“莫要折煞我也!”
曹节也不可服软道:“本来就是,这府邸谁不会知道缨姐姐对你的一番心意!”
曹植却说:“我知道缨妹妹对我的心意,但是……”说着,曹植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对崔缨的感情。
“兄长你呀!就是个书呆子!”曹节不禁怪道。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曹植有点不耐烦了。等送走曹节,曹植伏在案上,提笔写下:
“阳气动兮淑清,百卉郁兮含英。春风起兮萧条,蛰虫出兮悲鸣。顾有怀兮妖娆,用搔首兮屏营,登清台以荡志,伏高轩而游情。悲良媒之不顾,惧欢媾之不成。慨仰首而太息,风飘飘以动缨。”
此时也来看望曹植的崔缨,听到曹植对曹节含糊其辞的回答,呆住在门外,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更何况,听闻曹植与崔旸旸的婚期也在年底就要举行,愈发自卑伤心。至于曹植与崔旸旸婚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