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浪客断夜行

关灯
护眼
不速之客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唐龙不好劝解,田玉良整装后坐着马车前往举花楼。马车轧着青石板路,一路脆响,来到举花楼,唐龙在前引路,田玉良、谷涣笠跟在身后,其次是一众官差。田玉良如此兴师动众地来到举花楼,举花楼内人的人见到身穿官袍的田玉良纷纷避让。来到会客厅,田玉良一脚踏入门内,汪为仁看到田玉良来了紧忙起身相迎,可是在他的眼里这田玉良来得实在不合他心意。

田玉良道:“想必你就是汪大公子了。”

汪为仁道:“正是在下。”

田玉良打量他一番见此人齐貌正仪生得也是一表人才,可是他早就听下面的人说过此人生性风流,不学无术整日与市井上地痞无赖待在一处,所以他对此人也并不热情。

田玉良正色道:“本府寺听说断楼主被人杀害,特此前来查案。”

田玉良说着人便不闻不顾地走上台阶来到断无常的大椅旁查看尸体,而后命殇差验尸,他在旁仔细观察着。

验尸完毕,殇差道:“大人,根据死者身体的僵死程度来看人死在两个时辰之内,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也并无中毒的迹象,唯有胸前、背后也正是心脏的前后部位有淤伤,由此推断此人生前受过极重的内伤,这就是造成死亡之因。”

田玉良点点头,他又细细观察了各处窗口并未发现一丝蛛丝马迹,他对唐龙道:“唐龙,你说你与举花楼的刘管事来到会客厅时发现死者已经身亡?”

唐龙道:“正是。”

田玉良对汪为仁道:“你可知死者今夜见过什麽人?”

汪为仁道:“在下不知,在下当时正与杜仙儿饮酒作乐,后来是花娘来告诉我的。”

田玉良道:“那你将所有管事之人统统找来。”

汪为仁道:“有两位管事奉在下之令买棺材去了,不久就会回来,剩下一位就是打理举花楼生意的花娘。大人,对于此事在下并未报官,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

田玉良喝斥道:“岂有此理,本府寺管辖一方水土,现在有了凶杀案察明真相乃职责所在,岂能随意任人为了便宜行事而放任儿戏。速速将花娘叫来。”

汪为仁还想说些什麽他终于还是隐忍不发,任由田玉良查去了,他心中对田玉良可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他吩咐丫鬟将花娘找来,丫鬟领命而去。田玉良今夜查案其实也是想引出汪百行来告诉他些什麽,他知道断无常之死或许并不简单,可是若能彻底查明真相肯定要大费周折。

花娘来后,田玉良问道:“你便是花娘?”

花娘道:“正是。”

田玉良问道:“你两个时辰前可曾到过这里?”

花娘道:“没有,我一直都在前院招呼客人从未离开过,何况我们楼主一向喜欢肃静我们这些下人无事时很少主动到这会客厅来。”

田玉良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今日死者会见过什麽人?”

花娘道:“未曾有人来找过楼主。”

田玉良一番询问也并未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此处并非是第一凶杀现场,断无常有可能是受了重伤之后坐到椅子上慢慢死去,可是断无常会甘愿在还能动的情况下选择等死吗?他受了伤势必要寻药,就算自己不找也应该会命人将药取来,然而此处并无活血化瘀的伤药也没有人听到过断无常呼喊下人的声音。或者说断无常拖着重伤后的身体来到此处想休息休息接过一休不醒?他细细地思索着,若是他是死后被人搬来此处的呢?他也仔细留意了断无常身上的真丝衣服的褶皱情况,在腹部的确有一丝被人长时间摩挲过的痕迹,而在肩头也有一些好像被人提过的小皱。不管断无常为何死在这里,但经此推断总能说此处不是第一凶杀现场,这又是对的吗?

田玉良想过后道:“本府寺要到别处院落查看一番。”

汪为仁道:“大人还想要去哪里?这举花楼可不是只有一座楼,一间房,一处院落。”

田玉良道:“先去死者的卧房。”田玉良停了停又说道:“死者平时还会去哪里?”

花娘道:“那就是举花楼的禁地,我们都不能踏足的地方。”

田玉良心头一惊暗自想道:“禁地?汪百行与我之间隔着一道断无常,我从未亲自去拜访过他,莫非禁地是汪百行的居所,我要不要去看看。”他笃定道:“先带本府寺去禁地看看。”

汪为仁此时心中怒气升腾,他恨不得将田玉良七拆八卸。汪为仁道:“大人,我们举花楼的禁地您难道还要进去?”

田玉良坚定道:“本府寺查案自然要去。”

此时,刘管事、郝管事正回来了,他们看到有官差守门彼此对视一眼走了进去,刘管事道:“大公子,棺材已经买来,从偏门抬到了园中。”

汪为仁道:“即刻给楼主入殓。”

田玉良趁他们说话之际附到唐龙的耳边低声道:“你找机会打探一下那里做为禁地的原因。”唐龙点点头。田玉良道:“想必二位就是举花楼的两位管事了。”

刘管事道:“在下刘珍清。”

郝管事道:“在下郝银来。”

田玉良继而问道:“你们今日何时到过这里?”

刘管事、郝管事齐声道:“我们今日还未进来过这里。”刘管事道:“倒是我为唐差官引荐之时来过我们同时发现我们楼主已经逝世。”

田玉良点点头道:“你们楼主吃饭膳食都是由谁负责?”

刘管事道:“厨房一并负责,他们做好了饭菜会送到这里来。”

田玉良道:“去将负责送饭的下人找来。”

田玉良又在会客厅等待了些许时候,送饭的下人被刘管事带到这里来,田玉良问道:“今夜为你们楼主送饭的就是你?”

下人毕恭毕敬道:“正是小人。”

田玉良道:“你为你们楼主送饭的时候可发现有什麽异常?”

下人道:“异常倒是没有,楼主还是一如往常一样松闲,只不过今天我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晚饭他没有吃,人也不在这里。”

田玉良点点头道:“果然是另有玄机。”

他还是决定要到举花楼的禁地去一趟,众人穿廊过院,内院构造极为细致素雅,来到藏之又深的后院。

汪为仁道:“此乃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刘管事、郝管事、花娘很识趣地留下来。

田玉良道:“也罢,就由本府寺与汪公子进去好了,你们一众人统统留在此处。”

田玉良初次到这里,他借着灯火的亮光看到耸立在园中的一座阁楼,此间翠绿葱茏,宽敞幽静,仔细品味尚可闻道一丝花香,“易行楼”三个硕大的金字远远横亘在眼前,实在是很气派的一座阁楼,他心中思忖此地被设为禁地,想来一般人都是进不来的,那留在外面的人岂不是可以洗清嫌疑了?他一边在心中盘算着人也来到易行楼跟前,这出院落南北各有一道圆形拱门通向另外的院落,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便来到了阁楼的第一层。他借机问道:“我看此处清幽淡雅为何要被做为禁地?”

汪为仁慵懒无畏道:“敢问大人一言,这是不是禁地与破案可有关系?”

田玉良道:“或许有关系也说不定。”

汪为仁颇有晾晒田玉良的意味,回道:“这是这里的规矩,不便奉告。”

田玉良继续问一些闲杂的问题:“此处无人为何张灯?”

汪为仁仍是不服气地态度回道:“这是这里的规矩。”

田玉良心知此人不是顺茬子,太过桀骜不驯,或许他经常与市井地痞无赖常年混迹沾上的习性,他仔细留意着可还是没有发现一丝痕迹。而后,来到二楼,刚推开门迎头而来便是一阵淡淡的酒气,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桌子上的一些空了的杯盘酒盏。田玉良警惕地看着四周,他开口问道:“有人在这里吃过晚膳吗?”

汪为仁道:“在下不知。”

田玉良又问道:“此间晚膳是谁送来的?”

汪为仁还是一问三不知道:“在下不知。”

田玉良心想道:“莫非断无常在此处吃的饭?”谨慎地细察着周围的一切,他果然发现了痕迹,他看到地板上的一滩血迹,继而慢慢走向餐桌,他又发现了一处拖长的一滩血迹,他看到桌子上有两副筷子,田玉良猜想道:“照此看当时正是有两个人在对饮,或许之后他们因为某事发生冲突继而大动其手,可还有一人,难道是汪百行?他们二人为何动手?他受伤了吗?他又在哪里?”

汪为仁见田玉良还在深思道:“田大人可看出什麽来了吗?”

田玉良道:“本府寺问你,你这一天都在哪里?”

汪为仁道:“今日在屋中睡觉,睡醒了就出来与楼里的女子饮酒作乐,行那鱼水之欢,直到花娘来喊我,我才知道楼主已经死了。”

田玉良看此人竟然好像并不如何悲伤,莫非此人知道其中之原委?田玉良道:“此处血迹或许与死者的死因有关系了。”

汪为仁道:“此处就算是凶杀场,那大人可能找到凶手?”

田玉良看着汪为仁道:“或许要费些时日。”

汪为仁道:“还请田大人早日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以慰楼主在天之灵。”

田玉良道:“我们再去死者的卧房看看,还请汪公子带路。”

田玉良跟着汪为仁又来到了断无常的卧房,田玉良推开门走进去,断无常的卧房十分雅静,装潢也是十分简单,他仔仔细细留意各处细节还是一无所获,他现在十有八九能断定断无常被重创于易行楼了,那汪百行到底在哪里?难道真是他们二人发生了争执?

踏着铺满月光的石板,天空偶有几朵失了色的云彩飘过,走在回府寺的路上,田玉良没有坐马车,他想慢慢地走慢慢地捋一下脑海中的记忆。

唐龙若有其事地敢上前道:“大人,方才在举花楼嘱托之事卑职已经打听了,没有听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田玉良缓缓地回道:“没用的消息也说来听听,万一其中藏有线索也说不准。”

唐龙道:“至于为何那里为何被称为禁地他们也都不知道,这就是断无常下的规矩,不过能随意进出的也只有汪氏二位公子和断无常本人了。”

田玉良回想他与汪为仁的对话心中不免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若是禁地只有断无常与汪为仁、汪为义能进,那自然还要应该算上汪百行,若是杀死断无常的人就在他们其中,那必定就是汪百行与汪为仁了。此人一身浪荡习性,说出的话能有多少是可信的?思来想去唯一解开此间关键的就是汪百行了,可偏偏此人一直藏形隐迹让他也是无可奈何。

一番折腾后,回到了府寺,田玉良一头雾水如堕入五里雾之中,田玉良喝了口夜茶醒醒神,随即问道:“谷先生,此案你可都已入册?”

谷涣笠道:“回大人,卑职已详细记录在册。”

唐龙道:“大人,今夜巡逻当值的官差已经尽数安排,人员的名字都已经填在这差格中了。”

田玉良道:“好,若是无事你们就都回去吧,本府寺也要回去了。”

唐龙道:“大人,卑职送您?今夜正好我当值。”

田玉良道:“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好了。”

田玉良脱下官袍换上了一身便服,沐浴着清辉白净的月光放松着自己疲惫的身体。虽然在府寺内吃了公饭,但是吃了少许几口便已没了胃口,现在枵肠辘辘他迫切地想念着妻子的厨间手艺来,步子走得快起来。七拐八拐也注定着离家越来越近,当他踏进月光的阴影下的一条窄道时,一柄尖刀向着他的脖颈处飞来,忽然从田玉良身前冲出来三人,田玉良心中一惊,汗毛竖立,以为遇上了歹人准备以命相搏,他还未看清这些人的样貌他们便从他身边掠过,只听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一人为田玉良拦下此来的冷刀,另两人分别攻向刺客的面门与腰间,刺客敏锐的洞察力与习武多年的本能让他在生死之间瞬间做出了摆脱黑白无常的夺命索的招式,刺客向后退出几丈远,不解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田玉良还未开口,只听一人道:“田大人什麽都不要问,向前走,别回头。”

田玉良在疑惑惊忧之下还是照言就做,他没有回头可是后面的打斗声不绝如缕地传进耳朵。惴惴不安终于赶到了家里,他很奇怪杀他的人与救他的人究竟都是什麽人,正当他还纳闷的时候他看到自家门口处坐着一人,他走上前去借着月光看到正是白日里那位叫蒲姚的女子,身边还放着一个包袱。

田玉良道:“蒲姚姑娘,你怎麽坐在了这里?”

林惜抬起头来道:“原来是大人,小女子回家收拾一番后来到这里天色已经黑了,我见大人府上的门也关了,不忍打扰,所以就在此等候。”

田玉良于心不忍道:“你敲两下门又有何妨?你吃晚饭了吗?”

林惜羞涩地摇摇头。

田玉良道:“正巧,本......”田玉良忙又改了口道:“我也有些饿了,那你就随我先去吃饭。”

田玉良叫开了门,夫人张氏亲自开了门并将林惜带进门内,林惜见他们夫妇二人相敬如宾感情十分和睦,恰似琴瑟相鸣般和谐。

田玉良道:“夫人,厨房还有什麽吃的,我有些饿了,蒲姚姑娘也还没吃晚饭。”

田张氏道:“我这就去端来。”

林惜道:“大人,小女子怎敢与大人同桌用饭。”

田玉良温和地说道:“无妨,我们家宅院小,人口少也用不着费力分桌。”

林惜留下两行清泪掩面泣声道:“多谢大人,自父母身亡后就再也没有受此对待过了。”

田玉良唉声叹息也不再答话了。他心有所感,天下国土广袤,人烟稠密,这治安一事绝非靠一人一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都是君王之臣来统御一国,那王臣已经腐朽遭殃的还会是谁呢?本该民安物阜反观却是猖狂之人横行无忌,目无法纪,率性而为,竟将百姓们只当作是摇钱的物什,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盖不了唯利是图的本质,小小长运如此何况千万国土。他明白权力之间的制衡,可是他却不是那一个可以创造平衡的人,身为一方之主,他可以拥有绝对的统治权,奈何连这样的事情他都办不到,究竟是谁的错?他的吗?在他的上头依然有更高官位之人,他们目中无他任由长运所发生的一切,如此之偏袒真是让他意想不到,或许这就是他的悲哀,众生的悲哀。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四合院:从贾家抢房被打开始 自炼丹开始长生 七剑破仙门 狐妖小红娘:苍蓝色眼瞳 盘古神藏 星辰炼体终将成神 替身神女 厨神,烤个串引来了仙兽 金牌修仙攻略 洪荒:轮回紫莲,吾开辟虚实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