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业素与贾家有些瓜葛,今贾蓉大了,贾家相看之下便有意结亲。
秦业心中思量,贾蓉是宁国公府嫡长子孙,家世自不用说是极好了,就是贾蓉自己,面目清秀,身材夭矫,平日里轻裘宝带,美服华冠,也是绝好少年人物。
不得不说,贾蓉虽然败絮其中,但是那金玉其外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秦业想到女儿,一来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这是自古如此的。再者,看女儿神情,也无十分不愿。
秦业心中满意,只等贾家再来,就要应下了。
再说秦可卿自己,此时她还是个十六岁的闺中少女,性情柔顺,这庄婚事既有父母之命,又闻听得贾蓉人才风流,其实心中也无不愿,甚至有几分羞人。
按原本讲,贾蓉和秦可卿成婚后,倒也有一段少年夫妻恩恩爱爱,言和意顺的美满日子。只是宁国公府,按照冷面郎君柳湘莲的话说:“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
如今水溶来了,以水溶的性子,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人跳了火坑了,都烧的半死不活了才往出扒拉。
但是此时强行带走也不行,这个坏人犯不着做。何况以秦可卿外柔内刚的性子,只怕要闹出人命,这就不是救人了。
还是让她自己醒了,再明了原本因缘,宁府如何,她如何死,秦钟与智能儿、宝玉如何,秦业如何被气死,秦钟又如何死的。
自己的路自己走。
这正是:黄钟大吕轻轻敲,痴儿还不快快醒!
秦可卿一时间如坠噩梦,走马观花似的惊起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直到眼见秦业和秦钟都死在榻上,才满心狂跳地从床上坐起。
脑中一团乱麻,心中百感交杂,秦可卿又想起天上仙宫中事,虽是头痛欲裂,心中却忽然明悟:这不是梦!
今夜水溶解了禁制,所以秦可卿才能通灵,才能知晓这种种因缘。
想到这里,秦可卿连忙起身整衣下榻,向门外拜道:“尊者快快请进。”
水溶笑了笑,抬手招呼贾琏和楚丘生下来,无视二人揶揄的笑意。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三人进来,秦可卿又连忙拜道:“可卿见过尊者,见过二位仙君。”
二人连忙回礼。
水溶扶她起来,又拱手笑道:“小道深夜冒昧前来,还请仙子不要怪罪。”
“不敢不敢,可卿多谢尊者法外开恩才是。”秦可卿又拜。
“好了好了,你我都不必多礼了。”
水溶笑道:“不知你有何打算?”
说着,水溶指了指天上,“过了子时天门就要关了,再开不知是猴年马月去了,仙子若想回天得趁早了。”
秦可卿点头思索片刻,还是抬头笑道:“来都来了,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水溶点点头,又道:“仙子若想安抚真灵,暂以此身居世,只当今夜无事发生,小道也可献一点微薄之力。”
秦可卿笑道:“可卿宁愿醒着。”
“好!”水溶拍掌笑道,贾琏和楚丘生也点点头,目含赞叹。
不等水溶再问,秦可卿笑道:“尊者和诸位仙君此来,想是要做一番大事业,可卿不才,也愿意效劳。不知尊者意下如何?”
说着,秦可卿一双美目望向水溶。
“嗯?”水溶一愣,温声笑道:“这自然是求之不得,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