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秦可卿一命不难,可是水溶毛病太多,偏偏要妥当二字。
这就难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出了许多主意,水溶皆不中意。
留下众人去商议正事,水溶离了厅上,沿着水边慢走着。
贾蓉刚过了十七岁,宁府已经开始给他相看,似乎已有意于秦家。
刚才众人中,有出主意说杀了贾珍的,又说干脆连贾蓉也杀了,一了百了的。还有玩笑说掳了秦可卿上山的,也有说装神弄鬼断定他们八字不合,毁了这桩婚事的。
这些路子,好像都能救秦可卿一命,又好像都差着点什么。
水溶恍惚间察觉,这又是自己的求全之心再作祟了。
要么不管,管就忍不住考虑太多,忍不住要送佛送到西。
自己果然不是实践的料子,可到了这里,落了尘网,也不得不行。
思来想去,想得实在头疼。
忽然,水溶福至心灵,一拍脑门,有了计较。
各人长着各人的脑袋,何不叫醒她问问?
正事大事且不去提。
当晚,月黑风高人寄静。
三道黑影落在秦可卿家房顶上,正是水溶、贾琏,还有那肖良山的九当家,玉面小郎君楚丘生。
难得解禁放风,感受着久违的仙灵润泽,二人都有些兴奋。
楚丘生看了一圈,又悄悄地挪回来,压着声音笑道:“尊者,人都睡着了。”
“嗯。”水溶点点头。
“接下来怎么着呢?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男人。往日里还信誓旦旦,说些什么情之所钟,自然是守心如玉。又说什么天门一关人间无神,怎么今儿这样呢?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叫了我们来这里,也不知是做贼是做强盗。”贾琏笑道。
“琏二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尊者在天外自然是大道无情的冷心硬汉,如今既来这世上,既见了秦氏,岂能不见情?”楚丘生说得得意。
水溶有些羞恼,当即抬手照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又指着二人笑骂道:“我警告你们两个,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水溶说着,纵身一跃,“我先下去了,你们在此放风。”
话未说完,早已轻轻落在地上。
看了看房门,也不好就这么进去的,水溶想了想,伸出一指,只轻轻朝里一吹。
无明散去,因果缘知。
秦可卿,其父秦业,现任营缮郎,年过六十,夫人早亡。
因当年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女儿。谁知儿子后来又死了。
那秦业到五十多岁上,偏又生了一个儿子,即是秦钟,今年长了十岁。
这打养生堂抱来的女儿,小名唤做可儿的,也就是秦可卿,如今长了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