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头,常郁沖展开輕功由島上西部向北搜索,只覺身邊山峰越顯高聳,陽光已難透入。
常郁沖聽談靈笑的陳述,對謝松齡始亂終棄的為人也甚是不齒,但又想自古有了金钱權勢的富賈豪霸,有多少人能把持本心,不受外物色慾影響?又有多少人為了保存擁有的一切而不擇手段?在有律法規範的現代社會,所謂的正義越來越難定義,而自己所屬的任俠協會,宗旨便是实施道德正義,值此人心複雜的時代,自己的決定是否真能符合正義的標準?
多方念头,紛至雜沓,常郁沖勉力穩定心神,專心眼前救援行動。
不知不覺,他已來到寨前長河岸邊,藉林木掩蔭,偷眼望去,但見河川由西北兩道聳立山壁所形成的峽谷傾流而出。兩座哨台分立河川兩岸,數座屋舍散落哨台后方,佔住谷口。
常郁沖心想:“这地方有这麼多守衛,说不定就是看守人質的地方,只是峽道入口狹長,獨自一人恐怕難以突破。”正暗擬計策,就聽哨台后方水寨里人聲喧嘩,有人大喊道:“有人闖天湖寨啦!快去幫忙!”
过沒多久,約莫將近五十人分乘三艘武裝小艇,由水寨正門开出,往下游而去。
常郁沖伏身樹叢,暗想:“談靈笑那个傢伙怎麼如此沉不住氣?難道他找到人質或幻晶冠了?”念及此處,便想疾步前往援助。
隨即轉念:“談靈笑自保應是沒有問題;海盜為了贖金,暫且不會對人質下毒手。現在跟去,頂多與談靈笑一同全身而退,沒有多大效益。不如讓對方蠟燭兩头燒,趁亂救人。”打定主意,覷準時機,如狸貓般竄上哨台,攀爬直上。
那哨台狀成四方,靠崖壁一面甚是隱蔽,水寨里海盜又是忙成一團,誰也沒注意有人偷襲哨台。
待爬到頂處,兩名看守海盜正自談笑風生,常郁沖趁他倆轉过头去的瞬間,四肢用力一撐,飛身上台,抄棍在手,輕輕兩棍拂中兩名海盜身上要穴,砰砰輕響,兩人立時倒地昏迷不醒。
為了不打草驚蛇,常郁沖用盡全力,兩式一用,縱身上台的身法來自“雲罡三十六式”中的“玄鵰撲月兔”,而手中棍招卻由橫掃直取變為“清風化葉羽”的輕拂微点,此式意在制敵,而非傷人,招如輕風飄葉,拂点人穴。
兩人身體剛著地,常郁沖立即抄出一條長繩,將兩人攔腰綁了,倒吊台上。再下得台來,等寨內海盜發現台上兩人,七手八脚,手忙脚亂之際,持棍搶入,陡然發難,長河西岸營寨登時泛起重重棍影,幸好常郁沖意在不殺,所使棍招始終是那式“清風化葉羽”,柔似天水,若春風撫樹,橫点掃打猶似天馬行空般揮灑而出,只点人穴,不留痕跡。甫一接招的海盜,尚未看清對方臉孔,便已人事不知。
常郁沖一面出招制敵;一面偷偷在各屋舍放火,不到一會兒,烈焰沖天,煙霧騰空,冀望这場大火能吸引更多海盜注意,藉以解天湖寨之圍。
常郁沖正是知道眼下處於盜賊環伺的危險境遇,只要稍不留心,性命便可能交代於此。所以採速戰速決之法,点倒西岸水寨里的海盜,再行放火,把握敵明我暗的優勢;留下海盜性命不殺,等同於故意顯示高絕武藝,给予島上海盜一个“看不見的敵人”,使其產生莫名壓力,正是用兵伐謀,攻心為上。
常郁沖暗自放倒連接东岸的橋樑,提升五官感應,立時聽得水聲嘩嘩,感知遠方五艘武裝快艇正沿河而來,心知敵方援兵將至,趕緊偷了一艘小艇往上***去。
推進器隆隆聲響,小艇快速駛入峽谷河道,崖壁直聳入雲,長河兩旁道長狹窄,常郁沖眼望四周,但見岸上亦有山道,更有幾處安寨立營的痕跡,更加確定此處有海盜相關線索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