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说常談二人分头行事,談靈笑沿著东部海岸向北搜索,目標正是謝松齡等人質及幻晶冠。
越往北行,地勢越高,地質也逐漸由鬆軟的沙泥轉變成堅实塊土,青蔥蓊鬱的群樹圍繞;步履之處盡是亂石雜處。
談靈笑本想<海神號>既然被棄置在沙灘上,匪徒押解人質下船,必會經过此林,便特別注意土地上是否有人的脚印足跡。但找了許久,始終找不到任何人經过的跡象。
算算時間,離开藏身密洞已有一到兩小時,少说也有八里距,相當於一个小村落的村头到村尾。
突然眼角瞥處,遠方樹林里一道身影向前急閃而逝,談靈笑不驚反喜,終於找到了,提氣縱身追去。
但覺那人一忽兒东、一忽兒西,似是無头蒼蠅一般胡奔瞎闖,若不是那人的輕功不甚高明,談靈笑幾乎以為自己跟的是常郁沖了。
忽地那人身影急竄直下,在橫出的樹幹上微微借勁一盪,翻身落地,又望前奔逃而去。
談靈笑心中暗笑,怎麼能讓你走,亦翻身下樹,突見脚下碰的一聲,地面向下陷出一个窟窿,身子隨之掉落,窟底隱隱閃著明熀刀光,似是有尖刀倒鉤之類一物。
談靈笑臨危不亂,施起獨門輕功“躡雲蹤”,雙脚凌空踢了兩脚,洩了些許墜落之勁,接著提氣運勁,脚尖在窟底一把刀尖上輕輕一点,左脚在眼前窟壁上一蹬,身子反衝上天,一个翻滾,安然落在窟外。
方避陷阱,才踏出一步,脚踝立感異樣,似與一線相觸。異感方起,變數已生,但覺勁風由四面八方急撲而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談靈笑冷哼一聲,拔出背上黑傘,獨門絕式“逍遙劍式”里的一招“八方遊仙展風雲”,一把巨傘舞將起來,卻比一般長劍更加輕盈靈動,更兼虎虎生風。
儘管尖刀毒箭紛至沓來,傘尖還是如行雲流水般,將襲來的暗器依先后順序一一打落。一式快劍,似是大开大闔,瀟灑不群,实則快中有序,妙至毫顛。
但聞一阵叮叮噹噹兵刃相交之聲,飛刀毒箭落了一地,談靈笑收傘還背,毫髮無傷。
談靈笑心知那人是故意引他走上陷阱,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竟用这種小孩的勾當,真是被人给看扁了。
他提氣縱身,上了樹梢,放眼望去,陽光與森林的綠輝相映,遠方三座山巒在晨曦微風中也似蠢蠢欲動。
談靈笑料想那裏山峰環繞,勢成天險,想必海盜巢穴已然不遠,便不再去尋那人,施起輕功,向前急竄而去。
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忽聞水聲淙淙,談靈笑隱身樹梢,舉目望去,一條浩然長河,綿延东流,橫在前方。數座瞭望台在對岸沿河而建,后方橫列水寨,守住隘口,戒備森嚴。
此時長河寨門前泊了一艘小船,三名穿甲戴鎧的武裝海盜走出寨門,后头跟著一人長袍裹身,斑斕彩布遮住头臉,使人看不出性別樣貌。
談靈笑由前方三名海盜的舉手投足得知,他們的武功雖非上乘,但就普通海盜而言已屬高手;后方長袍客則像完全不會武功的人,此人能入海盜之列已屬不易,更令談靈笑不解的是,三名海盜對那長袍客甚是恭敬,連衣衫也不敢稍碰。
心下料想那長袍客必是此間高層,拿住他做為籌碼,相救人質;奪回幻晶冠並非沒有可能。
打定主意,待那四人上了船,便悄悄跟在后头,自岸上追蹤。
小船順河而下,到了一處左右岔道,轉而向右,航入一狹長河道,一路上關卡重多,談靈笑看整條大河的流勢,料想最后應是直流入海。船上四人始終毫無動靜,尤其那名長袍客,自始至終坐在船尾,不發一語,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