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无言以对。但心里的那份纠结,却明显写在了脸上。
子鸢又叹。
轻轻将她攥着绢帕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悠悠说道:“你知道吗,爱上一个人并不容易,而失去一个人、却只在一念之间哦!”
“可是他……”
“天造万物,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何况酒后失言、也是人之常情。怪只怪那个武恩,不应拿这个去邀宠将军,却打乱了他的所有布署!”
“这厮实在可恶!”
“所以为了亡羊补牢,接下来的事……只有交给你了。原本,阿姐是想在大势已定之后,再为你妥为安排的,可是如今形势逼人,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子鸢一边说着,止不住潸然泪下!——其愧疚、与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婉儿急忙取出自己的罗帕,为她拭了拭腮下,宽慰地苦苦一笑说:“夫人待婉儿如亲妹,婉儿怎不知夫人的一片心意呢?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
说到这里,强烈的羞惧与屈辱感、令她禁不住还是哽咽了,俏然扭过头去!
子鸢一时失语。
她知道,
自己计划中的这件事,漫说是清傲如林婉儿了,随便一个女孩都称得上是强人所难哦!但为了天下大计,为了将军那个更加长远的梦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于是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沉静,轻轻扳回婉儿的香肩,在耳畔悄悄说道:“你放心!——今后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只要有姐姐在,这个帕子就是你们的护身符了!”
婉儿瞬间泪崩,不知所措地长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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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狂风怒号,
偏殿内鼾声如雷。
苏天隆和李淮并躺在暖炕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李淮在醉梦中忽然感觉内急,一翻身坐了起来。
暖煦煦的火盆旁,正坐着一名毛领遮脸的侍卫军官,见状急忙起身、向旁边的一名小宦官递了个眼色;
小宦官立刻起身对李淮说:“将军,您要不要起夜?”
李淮醉眼朦胧的点了下头。
小宦官忙上前扶住他,穿好靴子,皮袍没穿就出了暖阁!
外面的雪已经住了,没过了膝盖。
李淮被他引着,三转两转出了偏殿,竟来到一座假山旁;被凛冽的寒风一吹、蓦地打了个寒颤!
他瞬间清醒了一些,问宦官说:“便桶何在!……因何、因何来到了外面?”
宦官赔笑道:“禀将军,里面是没有便桶的,您就在这里随意了吧!”
说完这话,就趁着他手忙脚乱的小解、悄悄溜了!
李淮方便完了,醉醺醺的一回头、才发觉不见了引他来的那人。四下瞅了瞅,只有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更不知身处何地!
他蓦地一阵焦躁,令酒力倒涌上来,好一阵天旋地转!于是也管不得什么南北西东了,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胡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