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开始撤退,重新在迷宫内寻找出路,最终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只剩下阿肆和临秋还能行动。
“冰晶兽体内不见天日,我和阿肆拖着阿隆他们走了多久我们并不知道,只记得我对阿隆他们的痛喊已经感到麻木,甚至对自己身上长出那样的东西也感到了麻木。”
临秋停顿了一下,深呼吸来缓解一下内心疼到麻木的感觉。
“是阿肆发现阿隆死了,然后他决定结束小廖他们的痛苦,他将所剩无几的麻药用在了我的身上,那小子,在我身边哭了好久,一直在说对不起。然后他拿出了最快的刀——你知道的,他刀很多很多,他用了最快的,却还是没能一下子让小廖他们结束痛苦。”
“那个时候,他们血管里面,也已经长满了那东西。”
痛,太痛了……只是想一想阿肆那时的心情,钟苏寒就觉得自己疼的无法呼吸,她的阿肆,她的拐点,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生不如死的疼痛。
临秋看着沉默的女人,咧嘴笑了:“你其实知道的吧,如果我不恨他,他根本就无法活下去这一点。”
“嗯,我知道。”
是阿肆提出要去拯救冰晶兽的,也是他带着伙伴进入到冰晶兽的体内,间接地让他们都感染上无药可治的病症,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痛苦,不得不亲手送他们上路。
巨大的愧疚感让她的阿肆夜不能寐,证据就是那张放满医书而凌乱不堪的床,以及被各种冰晶兽资料和草药铺满的地面、桌面。
这样的阿肆必须有个人来恨他,告诉他,他必须活着向自己赎罪,他才不至于追随那些伙伴们而去。
她知道他痛苦,却不知道如此的痛苦。
“钟苏寒。”临秋笑着说道:“其实,我也很恨我自己,恨我无能,明明年长阿肆几岁,却还要他来承担杀害朋友的痛苦和罪名。”
说罢,他缓慢的起身,往回走。
走的每一步都很疼,他的血管里面,也正在长着那些东西。
治疗遗族传染病的药物已经开始小范围的使用,配合扎针已经有一部分人痊愈了,在另外一个医寮中再静养一段时日就能回归正常生活了。
这让阿肆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抬头看向外面,发现钟苏寒站在树荫底下,虽然依旧是笑着,但是神情淡淡。
本想再不理这个骗子一段时日,可这样的神情让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起身走到外面,皱眉说道:“不是不让你……”
阿肆话还未说完,钟苏寒直接抱了上去,小孩这段时间蹿个很快,已经快跟她差不多高了,将脸颊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内心越发因为他的过往而疼。
“喂,你怎么了?”阿肆迟疑着用双手回抱,“钟苏寒?”
“阿肆……好香啊。”
刹那阿肆的脸颊就红透了,连带着耳朵尖都滴着血,愤怒道:“你个浪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