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过往比钟苏寒预料中的还要沉重,治好唯一还活着的友人是阿肆的执念。
临秋那样的身体,阿肆知道吗?
思索至此,钟苏寒停下了锻炼的招式,扭头去看坐在窗户边上托腮看书的阿肆,平缓了呼吸走过去,亲昵的捏住了他的鼻子,迫使小孩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阿肆在看什么书呢?今日不去医寮么?立夏那边呢?”
早上锻炼钟苏寒总不爱穿上衣服,只是拿了白色的布条缠住前面,那边再怎么平坦也不可能跟男人一样,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只是一眼就面红耳赤。
“你就不能把衣服穿上么!”
少年人的控诉以往也不是没有,钟苏寒充耳不闻罢了,毕竟穿着衣服锻炼哪有光着膀子锻炼来的舒服,每块肌肉都能自由呼吸的感觉可是会上瘾的。
精致的眼眉笑意盈盈,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恼羞成怒的自己,原本就慌乱的心跳越发慌乱。
阿肆只能揉着自己的鼻子不再去看她,“立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再去也只是让临秋越发不舒服罢了,医寮那边其他人盯着,有药了,他们好起来就快了。”
“那我们不如回去吧。”钟苏寒慵懒的趴在窗户上,另外一只手去勾小孩的短发,比起刚见面的时候,小孩头发丝已经长了不少,软绵绵的下垂着,“回去后,我们去找找什么东西能治冰晶兽。”
阿肆指尖抽动了一下,金色的瞳孔里有些诧异,“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因为冰晶兽出了问题,身为拐点的阿肆怎么会不去全力救治呢?
无论是他还是温钰白,亦或是卞修明,都在比自己这个救世主更加尽职尽责的救助世界。
而且,能救冰晶兽的东西,肯定也能救临秋那个小胖子。
钟苏寒眼帘半垂,如同兔子皮毛一样顺滑的发丝从指尖溜走,阿肆等不到她的回答便放弃了等待,准备去干别的事情了。
“临秋的病,能跟我说说吗?”钟苏寒开口道,“阿肆,你知道他也感染了那样的病吗?”
小孩的身躯定了定,给予了肯定回答:“我知道,但是他一直不让我看,所以我不知道他发展到了哪一步。”
然后钟苏寒就去找了临秋,问他为什么不让阿肆给看看。
临秋对这人有些不耐烦,“我以为那日之后你不会再来单独找我了,钟苏寒,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很厚脸皮。”
“我知道,所以为什么不让阿肆给你看看。”
“给他看了又如何,在他治不好我的情况下,只会让他有更大的愧疚感,阿肆已经快被压垮了,没必要再在他身上添上我这条命。”
说罢,临秋叹了一口气,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非要过来问一句。
“回去吧,明日我就会带着立夏离开,此后会一直在天鸣族不外出,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你最后一次看见我了。”
“你的身体……”
“别告诉阿肆。”
三日后,临秋就带着立夏离开了,走的时候只通知了固水,阿肆知道时已经无法再骑着环环鸟追上了。
三月后,遗族最后一个病人痊愈,阿肆就打算回去了,固水遵从跟他的契约,将族中事务交给已经振作起来的河川后就跟着一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