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这边请,族长住的有些远,要不要我背您去?”
“带路就带路,哪这多废话!”阿肆不满的皱眉,不动声色的跟人保持着距离,往钟苏寒的身边走了走。
钟苏寒发现,小孩儿真的很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也很爱干净,所以他是房间为什么能乱成那个样子?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少主将神医请回来给大家看病的消息昨天就在族中传遍了,拎着药箱子的陌生女人和小孩行走在族中,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纷纷猜测这人是不是神医。
更有甚者想要上前搭话,但是被河川的小弟制止了。
钟苏寒暗自观察着这些人的神色,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希望,脸上的表情也在诉说着他们的祈求。
她又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小孩板着个脸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对这些场景显然是司空见惯的。
明明不是个冷心冷意的性子,明明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对这些视若无睹?
钟苏寒脚步微微停顿,看向转头问自己怎么了的小孩,她家阿肆好像没什么朋友呢,哪怕是纪森柏那样的死洁癖都还有一两个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
“没什么,就是忽然很想知道,没有朋友的小阿肆,受了委屈会不会在半夜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
不知道是哪个词汇惹得阿肆不快,他愤怒的抬起脚踢在了钟苏寒的屁股上,金色的瞳孔都像是燃烧了起来。
“你就是个吃白饭的!管这么多,小心我不要你了!”
钟苏寒将他的反应全部收入眼中,嘴上哄着小孩,内心却落实了那座肉山跟阿肆的关系,并且有了个大概猜测。
哄了一路,到了族长住的二层小楼救世主才将她的拐点哄好。
拐点骂骂咧咧的跟着出来迎接的固洝上楼,然后站在门口就问道了那熟悉的腐烂的味道,骂声停歇,心中对族长的病症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钟苏寒,药箱给我,你在外面。”
钟苏寒听话的将药箱给他,然后就看见小孩进去的一瞬间,就把门关了。
“……噗,闹脾气也这么可爱。”
昏暗的房间里面腐烂的味道混着药味,阿肆看了一眼周围,对固洝开口说道:“把窗户全部打开,把屋顶上的瓦片也解开十片。”
“啊?”这是固洝第一次见到阿肆,见阿肆还是个到她胸口的小孩,充满了怀疑,“但是风一吹,阿父就会咳嗽的很厉害。”
“啧,不听算了。”阿肆不耐烦的转身就要走。
“你别走!”固洝见状上前就要去拉扯阿肆的手,但是被阿肆躲开了,见对方凶巴巴的,吓得一颤,“我……我去开就是了,小神医别走。”
固洝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阿父,对方显然是不赞同让小神医过来看他的,只是现在虚弱的说不出话来,无力阻止。
随着窗户被打开,房间内的空气流通,腐烂的味道消散了不少。
阿肆走到老族长的床边,从怀中拿出了一片茶色的琉璃放在左眼上,左眼所看到了便是一具去了筋肉的骨头架子,内里的脏器一览无遗。
“你里面腐坏的太严重了,我可以让你多活两年,但这两年疼痛会继续,腐坏也会继续,如果你同意就眨眨眼睛,如果不同意就移动眼珠子,放心,代价你儿子已经支付,我不会再收取了。”
说罢,阿肆看向躺在那边的族长,对方显然很激动,嘴中不断的发出激烈但微弱的声响。
“你想清楚,救你只是顺便,他请我来,是让我救你三千族人。”
瓦片被掀开,光线从头顶照射下来,老族长看见了尘埃在其中跃动,最终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表示了同意。
说他贪生也好,说他怕死也好,哪怕痛苦的活两年,他也想要这点时光。
这世间他留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