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鼓一曲祭天地,生人不忙亡人忙,忙思当年好风光——
魂草有灵,知道掌火道士在筹谋灭掉自己,根根如芒刺屹立,开了草刃,丝丝夺人性命。
村民们敲响铜鼓,摆好祭品,汉子们露半臂,上面涂满引魂符咒,跳起周人的舞蹈。
大家含泪送别这些为了生者饱受折磨的亡魂们。
御火道士来在魂草正中间,脚踩着出幽入冥镜,微微腾空防住脚下的魂草,一道烈火自掌心而出,打着旋儿地将魂草依次点燃。魂草活了一般倏而小树一般高,村中间好似多了一片火林,哀嚎声四起,好似老者低沉沙哑的声音。
魂草烧没了大半,亡魂从露出地面的一处荒地之中逃了出去。鼓声喊声交缠,风动人未动。
草缠白骨,有魂草钻了个空子往地上那几具白骨身上去了。欻一铲子下去,楚恭谨将那魂草斩断,而他的腿上,也因为趟过魂草地,而血流不止。
楚沧给自己脚上绑了两块木板,踏踩在魂草尖上一跃而过,翻身将恭谨给拉了回来。
恭谨道:“还是楚兄弟有办法。”
楚沧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我说你能不能顾着点自己,受伤了看不见吗,你看看那边袖手旁观那个,人家就从来不犯险。”
恭谨扭头一看,那边青奴正坐在一旁的木凳子上,看众人忙活。
“青奴是个姑娘家,能坐一边看着已经不错了。你不知道……他……”恭谨指了指那白骨,“他是我来在村里之后第一个朋友……”
楚沧盯着眼前正在到处施火的长卿,见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便也放下心来。凑到青奴那一边坐下。
青奴见他又犯了懒,催促他过去帮忙,“要脸不要,人家老弱妇孺都忙着呢,你坐下来休息。”
楚沧见她是半点也不心疼自己,觉着她这是和小道士走得近,换口味了,“你是不是不饿了,还是换摊子了。我进去帮他,给我烧糊了,你还吃不吃饭了。”
青奴笑道:“我又不吃你的肉,阳气怎么烧得糊,些许烟熏更好也未可知。”
楚沧还是不满,“你怎么不去帮忙,你那本事也大着呢。”
青奴转了转手腕上的长命缕,“我这本事,怕是要没了,保不齐你一回头,我就不坐在这里,魂飞魄散了。”
楚沧心下一空,什么东西沉沉往下坠,“瞎说什么!你就不能自己积点德。”
青奴无奈道:“我都救你多少回了,该算是积德行善了吧,但也没用。”
“不对不对,”楚沧赶忙说:“你之前不是说这东西没用了,后来又突然变了吗。”
“我觉着……”青奴凑近到楚沧身边道:“会不会是侍卫哥哥转世后又有了许多功德,给我续上了。”
闻言楚沧也不知是悲是喜,牙槽子里反酸,不再说什么。
正巧看见长卿气势如虹地烧着最后残存的几处魂草。
哀鸣声少了些,不见黑烟,反而是白烟直冲云霄。鼓声渐弱,打鼓舞蹈的汉子们也累得大汗淋漓。
正当大家渐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有人惊呼,“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