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怎么称呼?”青奴坐在里面整理好自己的素色衣裙问。
“叫我长卿就好。”细看小道士一双凤眼,内里乾坤不明,比楚沧多带着些稳重感。
“长卿道长,御火神观里修行辛苦吗?”青奴见楚沧睡着了一般,声音放小了些。
长卿头上的逍遥巾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来晃去,“不辛苦,除了迎送火神大人之外,平素里也无事可做。”
“不是会开道场,请平安,捉鬼镇邪祟吗?”青奴不解。
“那是些大观才有的,我们观里,除了我就一位老师傅,哪有人肯来供奉。”
“没有些别的道士来你们观里修行吗?”
“江湖传言,我们观里风水不好,几十年前有个道士起飞的姿势都做好了,硬生生被一道天雷劈落,魂魄离体,直接死了。”
青奴侧着脑袋,一脸疑惑,“这老天和他有仇吗?”
“也是这道士活该,养大个祸国殃民的孩子,株连到自己身上去了。”
长卿感慨般说着大家有缘分,这是他第二次被请出观捉鬼,两次都是他们。
楚沧假寐,闻言可淡定不起来,要说这小道士也算是他引荐给家翁的,谁知这才是他第二次出马,也不知有没有真本领,到时候进了村子,要是非但没能镇鬼除妖,反倒被鬼给打趴下,连同将军府都要抬不起头来,更别提要是反害了众人性命,又该如何是好。
心下权衡,开口道:“额……不如,咱们调头将老道长一同请来,更稳妥些。”
哪知长卿给了他一副了然的表情道:“师傅早就提醒不让我多言,生怕你们信不过我,殊不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曾出手,不代表不能出手。”
随即掐诀念咒,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荧荧亮光鬼火般从车里冲了出去,不多时那病怏怏坐在前头的车夫,将车停下,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往外吐黄水。
等吐完,这人敲了敲后脊梁,瞬间生龙活虎起来,变了个模样一般。
楚沧靠近窗边,将所发生之事全看了进去,心下对长卿生出些钦佩来,忙问:“这是什么起死回生的术法?”
长卿谦虚道:“也不是什么术法,刚刚上车时我便觉着车夫不大对劲,恐怕是有鬼附体,被吸了大半阳气。寻常驱鬼之法就有效果。”
楚沧闻言大惊,“怎么回事,又是鬼?”
“有人之处自然生鬼,为何大惊小怪呢。只是这鬼的鬼性不好,别的鬼吸了阳气就走,如同蚊虫叮咬,不碍事,也不必驱走。这鬼太过贪婪,专寻这一个来吸,我若不出手,这人长病无疑。但到底是寻常鬼,倒是不至于身死。”
“那这鬼也会来吸我们的阳气吗?”楚沧动了动脖子,觉着被他这么一说,四下里凉飕飕的。
“他们精明着呢,寻常鬼怪哪里敢近你这矜贵之人。除非有些媚人采补的,无妨,少有少有。”
青奴笑道:“还得是道长说了,他才能信我一两分。”
说罢将她那鬼与人间通的道理又讲了一遍,车内气氛热络,可楚沧还是觉着冷。
青奴从包袱里拿些吃食出来,递给长卿时,对方盯住她手腕道:“这是长命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