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之椿彻底慌了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恐慌,就好像……自己真的失去了对面前人的掌控。
尽管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阮蔚。
喻之椿垂下眼睑,声色压得极低:“你不明白。”
他忽然抬眼,眼中是从未在阮蔚面前显露过的野心,“合欢宗,不想输。在场十大宗门,不是只有你们想赢的!”
“人人都说媚修风流多情知情趣,人人都想与媚修结为道侣。”
“阮蔚,师尊告诉我,她为我寻来一桩婚约时,我并不高兴。”
“我不想成为你的附庸。”
阮蔚一怔。
喻之椿:“因为不平等,你身上的光环太多了,我们永远不可能平等;在你眼中,我只会是个玩意儿。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你的小师弟,我……甚至比不上万剑宗的傅弈。”
“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同他们比?”
喻之椿定定的看着阮蔚因为惊诧而微微放大的瞳孔。
他从来都很厌恶一切契约制的东西。
有时,他不可避免的会怨怼阮蔚;因为他无法拒绝月华的好意,他只能怨阮蔚。
从前有月华的‘洗脑’,对于一个美丽善良,温柔体贴的‘未婚妻’,喻之椿倒也没有太不情愿,甚至还会升起几分责任心。
但同阮蔚见面之后,在意识到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无法占据上风之时,喻之椿就已经自动的放弃了这段关系。
喻之椿嫣红的唇此时却很冷,“我不想比。”
“或有动心、或有动摇,但——”
“阮蔚。”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赢的。”
喻之椿的神色之中有些疯狂,这是他第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将这种话说出来。
面前之人如此张扬明媚,少年意气风流,容颜之下更有着从未见过的桀骜灵魂,还有着世间一等一的天赋才气。
而这样的人,自己是有机会与她结为道侣的。
试问,谁能不心动。
但,从废弃欢好道选择重修的那日起,喻之椿就知道,自己就不该困囿于情爱之中。
“我承认,我对你动心了,仅此而已。”
“我要赢。”
最后这三字,喻之椿念的格外重。
阮蔚似乎是被他这不清不楚的‘表白’惊得愣了一瞬,但她一向很无所谓他人的情爱。
这就是她更显无情的地方了。
不论是多深的、多出乎意料的感情,又或是多情真意切、打动人心的、娓娓道来的话语。在阮蔚眼中,这不过只是人类一种毫无作用的情绪在作祟。
极端的理性主义,没有人能让她停留。
这也是蓬莱老祖所说的,阮蔚七窍玲珑通感皆开,但她没有情窍。
通俗的讲,她不会爱人。
她还不会爱现实的、具体的人。
面对喻之椿的剖白,阮蔚只是很冷漠的,弯起了唇角,“无所谓。”
“赢的还是我。”
喻之椿脸色一白。
他说了这样多表白心迹的话,阮蔚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这是何等的……目中无人啊!
喻之椿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是不是所有人的感情在这般冷情的人面前,都只是废话二三句而已?!
阮蔚始终觉得——喻之椿的选择并无大错,但他错就错在选错了人,他选错了立威之人。
于是,她拽着他,赫然迎上了那九天雷劫。
他敢选,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