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之椿一直都知道阮蔚生的极其夺目,但如此近距离的对上她的脸,这依旧是一种不小的冲击。
他头脑懵了一瞬,但很快,逐渐迫近的雷云激醒了他。
喻之椿,“我错了!我向你认错行不行、阮蔚,真的不行!我结丹失败过,我接不住你的雷劫的啊!!”
直到此时,喻之椿还是觉得事情尚在掌控之中。
他虽口中服了软,神态中,却明显是觉得阮蔚小题大做了。
阮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冷冷道:“你不是临时起意。”
喻之椿面色一僵。
他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阮蔚:“花解语当时将你送到我身边时就没安好心,我知道;你对我温言软语时心里盘算的是怎么操控我,这些我都知道。”
七窍玲珑早就给阮蔚提过醒了。
“但我还是将你留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问的淡定,喻之椿却忍不住计算着雷云酝酿的速度,他快速的回答:“不知道。”
但他也很好奇,“为什么。”
阮蔚人如其表,她表面冷的出奇,内里也不是一个很热烈的人。
当时,喻之椿其实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被留下,不过尝试罢了。
阮蔚垂眸,扫了眼底下满场躲避着二师叔铁拳的池衿。
她莞尔,声色很轻:“因为池衿。”
“你当时哭了,哭的很可怜,你说合欢宗不养闲人,你回去会很难办。这让我想起了池衿。”
“他小时候,连哭都没处哭。”
“你问我,是不是嫌你难看。我又想起他年少时的狼狈处境。他爱俏,也不过是因为年幼时没有打扮的条件。”
她知道,她都知道的。
阮蔚顿了顿,看向喻之椿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无情。
她说:“你有些像他,我起了怜心。”
“但你看我的眼神,我不喜欢。你看着我像是在看某样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猜,是婚约?”
原本阮蔚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她起初以为喻之椿和池衿一样是重生的。
不然,喻之椿看向自己时的眼神,为什么会带上几分独占欲。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人。
因此,阮蔚留下了他,想要更深入的探查他的马脚。
后来进入了浮屠塔,阮蔚通过皇女和少掌门的婚约有了灵感;再结合丰无涯的日常不着调,阮蔚有了猜测。
此时,喻之椿的眼神凝滞。
阮蔚再次笑了,她肯定道:“我猜对了。”
“你借以婚约为由,窥伺我蓬莱弟子,握瑜是你选定的棋子。”
“你选择握瑜,操纵握瑜,甚至,你看出了我对她的疼惜,你用她来拦住我。”
阮蔚一顿。
“但我不禁想问……”
“看着同门至亲在你面前相残,爽吗,喻之椿。”
那日隔着的厚重门板。
在这一刻,也终于被彻底打开。
喻之椿背地里那些阴暗的心思、手段,就这样被阮蔚强拉着,暴露在了耀眼的阳光之下。
“我明白,这是你获胜的手段,我能理解。”阮蔚脚下踏剑,悬停在半空,她的身后,是蓄势待发的九天雷劫。
阮蔚轻笑,“所以——”
“喻之椿啊,你也要理解,我的选择、我的……报复。”
阮蔚承受不了握瑜的再一次闭目了。
她不能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