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阮蔚不闪不避,她眉宇执拗的拧着,愣是举着浮猋硬接下了望溪行狠狠劈来的剑。
望溪行剑尖被挑开,她有些出乎意料。
在望溪行眼中,阮蔚只是个聪明的、但并不算强劲对手的剑修。
挡的不错。
就是力度太小。
而且,筑基挡金丹,这是一个很愚蠢的行为。
一剑接完,阮蔚单薄身子猛地一颤,她侧身弯腰躲避时,姜榕榕眼尖的瞧见她迅速的擦拭掉了唇际的血丝。
又好像是姜榕榕眼花。
毕竟——
阮蔚嘴角衔着笑,面对高出自己整整一个大境界的望溪行,她连一步也没退。
见状,望溪行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看了眼阮蔚深陷于地的双腿。
望溪行笑了。
“阵眼,是你吧。”
她不认为阮蔚是个喜欢一对一的人。
尤其是在己方人数明显占据优势的时候,阮蔚不该安排成这种布局。
阮蔚把老弱病残留在自己身边。
却把齐白芨和两个师弟放了出去对付傅弈。
这是在搞什么?
望溪行觉得自己还需要再想一会儿才能猜透阮蔚的想法。
聪明人真的很麻烦。
柳渡筝目前还是被束缚阵压着不能动弹,望溪行自己和傅弈虽然能动,但也需要耗费一定的灵气去抵御。
虽然望溪行不太了解阵法,但——阵眼这种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望溪行设身处地的想过,如果是自己来布阵,自己会选择什么做阵眼。
智者只信自己。
啊。
田忌赛马吗。
望溪行警惕的看着阮蔚。
她在阮蔚的无厘头上栽过一次,实在不想再栽一次了。
阮蔚不慌不忙,“也许是呢,仙子可以亲自验证一下 ~ ”
她随手挽了个剑花。
望溪行眯眼,“你在……挑衅吗。”
她不明白,阮蔚区区一个筑基,她怎么敢?
“是、啊。”
阮蔚声色张扬,眉眼也倨傲。
自她学剑起,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已过六载。
在不知名情绪影响下,阮蔚对实力的渴望无人能比,她对自己的要求也十分严苛,她早就不是那个丰无涯十剑之内就能挑飞的孩子了。
于剑道。
前世今生,她从来只觉得自己才是那未来的天下第一!
“蓬莱仙宗,阮蔚。”
“请赐教。”
少女扬声道。
望溪行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她激得沸腾了。
她答应了:“好。”
望溪行是世家出身,但她不是嫡系。
她在那吃人的泥潭里挣扎着长大。
望溪行年幼时很犟,常常被嫡系的孩子们欺负,后来她大了些,就明白很多事都不是一个孩子能改变的了的。
望溪行渴望实力,渴望权柄。
她拜入万剑宗后,渐渐的知善礼仪,她伪装平和性子、伪装热心师姐、就这么成为了最不像万剑宗狂战分子的,却又被所有师弟师妹们认可的大师姐。
望溪行觉得自己似乎挺喜欢现在的。
但她忽然有时也会恍惚,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岑临息骂过她,让她不要丢了一个剑修的本心。
似乎是骨血中渐渐沉寂的好战因子就这么突兀的被阮蔚挑开了血管,于是,热血战意洒到了明面上,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对望溪行这样说话了。
望溪行承认,她看错了。
敢以筑基撼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