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柴克宏应了一声,四周整装待发的军士们也马上围拢上来,将三人押了出去。
“对了。”李弘冀一拍桌子,“克宏前些时候说的耳目司立了大功之人,叫何名?”
“伍万祯。”
“重赏之,有何要求,只要合情合理,也一并满足。”
……
……
金陵。
宫城。
小殿。
在南唐宫城的布局上,小殿与朝堂挨得极近,左右不过五六百步的距离,但效用却大为不同。
朝堂作为开朝会,召集群臣的地方,是皇帝集思广益,与群臣一同头脑风暴的地方;而小殿,就是传说那种隐秘的,只有真正的皇帝的亲信才会得到在小殿觐见的诏令。
“北边的情况如何?”李昪手指摩挲着皇座上的扶手,用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出这句话。
整个小殿里宽广的廊道上,只有一个黑衣人单膝下跪:“陛下,汴京之中,石重贵在石敬瑭灵前继位,马上就迎娶了叔嫂冯夫人(石重裔的老婆、寡妇),这事惹得朝野震动,很多士人都认为这是不孝不义之举,上下离心。”
“汴京之外,八月之时,石重贵派晋判四方馆事朱崇节、右金吾卫大将军梁言出使契丹,上书称孙,不称臣,契丹国主耶律德光震怒。九月,石重贵为稳定国内民心,宣布大赦天下,对有灾之州的赋税,多有宽恕,并且厚赏近臣。”
“十月,耶律德光遣使责问石重贵脱辽自治之事,晋廷重臣景延广出言不逊,并囚禁契丹回图使,甚至杀害契丹商人,抢夺其财物。”
李昪也算是关心天下局势,对各地的主事之人都略有了解,因为之前有借契丹之力进驻中原的心思,所以他与耶律德光之间的书信来往也颇为密切,知道他绝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窝囊包。
石重贵这么做,绝对马上就会引来契丹军队对他的进攻,但究竟是什么时候?
李昪的眉头紧皱,对于他来说,把握住契丹进攻的这个时间节点极为重要。
不行,他得亲自给两国的局势加一把火。
思及至此,李昪拿起案几上的毛笔,手腕轻动几下,一副绝佳的好字就跃然纸上,他看着信纸最上面那一句,唐皇帝致书辽皇帝,确认称呼上没出什么差错,这才将其装入信封之中,在上面盖上了自己的国玺大印,也就是后世俗称的“防伪标识”。
正想把这封信递给底下的黑衣人,李昪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快速拿起毛笔,在另外一张空白的纸上写到:唐皇帝致书蜀国主……
放入信封之后,也加盖上国玺大印。
尔后,这才示意黑衣人上前来接过这两封信。
送信这事对黑衣人来说是除了打探情报之外最为常见一事了,接过信封之后,他也不发一言,几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偌大的小殿之中,只余李昪用右手抚着胡须,眼神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