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发现了陈贶的声音,率先喊了一句:“夫子来了!”
于是全部的学子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陈贶毫不拖沓,直入主题:“今日南昌王莅临庐山,是为挑选能人为洪州吏,如若各位有才能,想入仕途为官,余举双手支持,绝不劝说也绝不阻止。”
“现在,请王爷给我们宴谈两句!”
不知是出于对李弘冀的尊敬,还是出于对功名利禄渴望,台下的学子们很配合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弘冀上前一步,开始了早就构思好的讲话。
陈贶往后退了一步,正准备开始欣赏李弘冀的演讲,却不料衣角被人拉了拉。
他回头望去,原来是陪伴在李弘冀身边的大名鼎鼎的韩熙载。
韩熙载朝陈贶勾了勾手,示意陈贶把脑袋凑近一点。
“陈夫子,我的朋友史虚白,前些日子给我来信说他寓居于庐山白鹿洞,你可知道他的住所在哪?”
“当然。”陈贶对山里的每一个人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知晓个五六分,“史居士前几月来此,一直都居住在云顶屋中,离延宾殿倒是不远,只是七拐八绕,韩居士第一次来此,怕是搞不清路。”
“不知夫子可带我一程?”
陈贶扫了扫台下的众多士子,发觉没有伍乔的身影,顿时有些犹豫起来。
韩熙载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学生,于是说道:“夫子放心,有王爷和白瓷兄在这里,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也好。”陈贶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韩熙载,“不过韩居士不用和南昌王请示?”
韩熙载一脸无所谓:“小事尔。”
陈贶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君臣之间的间隙就是从这些小事之中产生的,但他也没有缘故去管这些事情,于是转身率领韩熙载出了延宾殿。
台下的学子听得正入神,精力都集中在李弘冀的身上,浑然没注意到台上何时已经少了两人。
台上的陈陶似有所察,但他看了看讲得正欢畅的李弘冀,也就没有出言提醒。
两人出了延宾殿,往庐山更深的地方走去。
陈贶在心里打着腹稿,想着到时候怎么劝说伍乔答应自己的要求跟随南昌王下山去——要不是因为史虚白这个时间一般都和伍乔待在一起,他才不会答应韩熙载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