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海子彻夜长谈。
“我叫夏斌,是您的校友、小师弟,晚您很多届。”夏斌简单地自我介绍。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有辱北大这块金字招牌,是一个非常失败的人”,海子垂着头,语气十分颓丧,“我想离开这个世界,不想如此卑微地苟活着。”
“我是您的父亲、波婉、北大校领导,还有您的读者派来的使者”,夏斌语调不紧不慢,但却很有穿透力,“也是您的忠诚粉丝,您的诗给了我很多温暖和力量,让我能够在寒冷中感受到阳光,在失落中看到希望。”
海子心头一擅,微微抬起头,眼里写满惊奇。
“您父亲让我转告你,他同意你下海创业,他想明白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敢奋斗,无论在哪条路上都能够发光发热。”
“这个你怎么会知道,当时可只有我父亲、我,还有我母亲在现场呀!”
“这个我一时半会很难跟您解释清楚”,夏斌继续高深莫测、云淡风清地说,“您的前女友波婉也让我带话,她执拗不过父母,不得不做出离开您的选择,但您在她心目中是最优秀、最有才华、最勇敢的战士,她永远会铭记曾经与您拥有的点点滴滴。”
“这是真的吗?”几滴清泪从海子眼角溢出。
“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有机会您可以亲自问他。”
“北大校领导让我告诉您,您是北大的骄傲,为北大和广大读者写下了灿若星河、青春飞扬的语句,学校期待您在今后的人生之路闪闪发光、再创佳绩。”
“您留下的上百万字的佳作,让广大读者争相咏读,这些文字犹如一束光,照亮了在黑暗中徘徊的青年,若似一团火,焐热了在冰雪里踟躅的人们”,夏斌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很多读者写的留言条,“听说我要来看您,他们现场写下了无数寄语,让我务必转交给您。”
海子颤抖着双手,翻开一张张信笺,或飘逸、或端庄、或刚劲的字符涌进心里,“从明天起,我想做一个与您一样幸福的人”“我期待拥有一所房子,与您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以梦为马,以汗为泉”……
海子再也抑制不住激动亢奋的心境,他仰望天际、放声长啸,眼泪随之奔涌而出。他紧紧拥抱着夏斌,用无比坚定的口吻说道:“谢谢你,我跟你走,能够活在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真好!”
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夏斌也甚感欣慰。俩人携手走出冰凉,走向阳光,犹若登上春和景明的岳阳楼,“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