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已经是半夜,杨乐和九叔回房睡觉,文才还是睡大屋里。
第二日一早,杨乐照旧起来打拳练枪,刚练完,九叔就出来,让杨乐去后院拖出一辆板车,他自己叫醒文才,开始收拾东西往板车上摆,杨乐帮着搬,发现这个时代办一场葬礼所需要的物件可真不少,香台香炉这些不必说,光是元宝蜡烛、白布挽联、蒲团孝衣这类的东西都装了一大箱。
等收拾妥当,秋生照例过来送完早点,四人就拉着板车开始往镇上赶,一路上三人轮流拉车,九叔则推着秋生的自行车在前面慢悠悠的走。
“师傅,为什么我们义庄不开的离镇上近一点呀?”秋生拉车累的直喘气,有些埋怨的问道。
“义庄是停尸的地方,要是人气重,阴气被冲散,尸体要不了多久就会腐败,而且镇上野猫野狗多,容易惊了尸身。”九叔头也不回的讲解道。
“惊了尸身会怎么样呢?”正在旁边推车的文才又接着问。
“人惊了会跳,尸惊了会起!”九叔回过头,凝重的说着,说的三人头皮一紧。
等到镇上,已经临近中午,九叔带着三人走到一个大院前,院子里四处挂满了白布,大门上也贴上大大的奠字,门边也贴了白底黑字的挽联,早早的就有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在门口踮着脚等着,满脸焦急的神色,看到九叔过来赶紧迎上来。
“九叔,你可算来了,宾客们都等着您来开席呢!”年轻人又赶紧叫了几个年轻后生,帮着杨乐三人把板车拉进院子。
“老爷子现在在哪?”九叔直接反问道,而后从板车上拿下一个包袱,背在背上。那年轻人闻言把九叔带去灵堂,而杨乐三人还有那几个年轻后生则搬着箱子和纸人,跟在后面。
进了灵堂,正中间摆着一口没盖的棺材,棺材颜色漆黑锃亮,李家老爷子神态安详,面色青白的躺在里面,九叔走上前先是鞠了一躬,道了声歉,就从包裹里拿出各种物件,在李老爷子的脸上描描画画,又修剪了指甲,顺了顺头发,让杨乐想起了日本的一部电影,入殓师。
杨乐和其他几个后生则在文才和秋生的指点下开始布置灵堂,梁上挂白布帘,棺材前面摆上香案和香炉,四周点上白色的大蜡烛,香案前面的地上放好蒲团和黄铜的火盆,纸人则还是靠在墙边放着,但面朝外,眼睛依然没有点上。
九叔忙活完,收拾完物件,给李老爷子上了三炷香,等那披麻戴孝的年轻人带着几个年轻后生上香的时候,他又去把六个纸人的眼睛点上,一下子纸人就生动了起来,面带着笑,直勾勾的盯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