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过去多少年了,刑部这些人还是那么废物。”
话音刚落,一名衙役快步入内。
“大人,卫王说要见您。”
“李令歌?”
听到‘卫王’两个字,费涣之眼眸微眯。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没想到李贼还敢来见他。
要不是漏题案压着,他早就让李令歌以命偿命了。
原本只是煽动那些道观中死者的家属联名写下含冤状,状告李令歌滥杀无辜。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太子的支持。
要不是这次漏题案太过重大,他暂时顾不上处理李令歌。
否则,这会工夫李令歌早已经进了刑部大牢了。
“跟他说本官正忙着陛下交代的案子,没工夫见他。”
差役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说有漏题案的重要线索。”
“重要……线索。”费涣之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立即吼道,“那你还站在这干嘛,快去请王爷进来啊!”
“不用请了。”
话音刚落,李令歌已经迈步而入。
也不等费涣之相让,直接找了个座位坐下。
“费大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费涣之坐在主座之上,强压下心中的仇恨开口问道。
“王爷真的有漏题案的线索?”
“那是自然。”
“那就请王爷交出来吧,日后回复陛下之时,本官一定会将王爷的功劳如实上奏。”
瞧着费涣之伸出的手,李令歌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么重要的线索,费大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从我手里拿走?”
砰!
费涣之猛地一拍桌子。
“这可是陛下交代的钦命案子,若是有人知情不报——”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威胁的意味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反正他已经上奏弹劾了李令歌,两人之间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而且自己背后又有太子的支持,也就不用再给李令歌什么面子。
“那就当本王今日没来过,若是期限到了费大人破不了案子,到时候,看谁先死。”
李令歌站起身,抬腿便要离开。
“等一下!”
见他真的要走,费涣之只能将姿态放低了一些。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令歌脚步一顿,转身道。
“很简单,费大人把弹劾我的折子撤回,亲自跟陛下解释清楚兖州的事情。”
“你休想!”费涣之下意识便直接拒绝了。
这是他唯一置李令歌于死地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而且,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出线索来。
李令歌点了点头,只留下一句话,便直接离开。
“我给你了机会,他日若是想入我卫王府的门,就只能跪着进去了。”
这个费涣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求到他这儿的。
自己来早了……
……
十日后。
李令歌正在低头写《红楼》,而书案下,灵溪正在口服药液。
不多时,刘权走进书房。
“王爷,费涣之求见。”
“嗯。”李令歌并没有抬头,“一个时辰后,让他跪着进来。”
一个时辰后。
吃过晚饭,李令歌这才在会客厅与费涣之见面。
等了一个时辰的费涣之,面沉如水。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忍着屈辱跪着进了卫王府的大门,一直到跪到会客厅。
整整十天的时间,他没有查出任何头绪。
虽然贩卖考题的地方有很多,也有许多人见到了卖考题的人,甚至根据这些人的描述,他已经让画师画出了画像,全城通缉。
可是一连十日过去了,没有任何线索。
这十日,皇帝连下三道圣旨催促,沈相那边也是日日派人来催促定案,他真的顶不住了。
哪怕是尊严,哪怕是杀父之仇,在此刻他都不得不放下。
“本官答应你的要求。”
就在费涣之想要起身的时候,李令歌略微抬眸。
“谁让你站起来的?”
“你——”
费涣之深吸一口气,只能咬牙又跪了回去。
他后悔了……
后悔在入京那日,没有答应李令歌的交换条件。
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辱。
见他老老实实跪了回去,李令歌继续低头写《红楼》。
最近邸影逼太紧,他都快成了日更万字的社畜了。
刘权将桌案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份协议拿到了费涣之面前。
“把这个签了。”
费涣之接过协议一看,脸立即黑了下来。
这是怕他到时候反悔,竟然还准备好了协议。
看着刘权递过来的笔,他并没有立即去接。
“我怎么知道你提供的线索是不是真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以为你还有得选吗?”李令歌手中笔锋犀利,“三息时间,不签就走。”
一旁,刘权冷漠开口道。
“三、二——”
费涣之嘴角抽动了一下,一瞬间脑海之中思绪万千,很快做出了决意。
“我签!”
李令歌说得对,他没有选择。
若是到期之后,无法破案,不仅沈相那边无法交代,陛下就得要了他的脑袋。
这京师的水太深,他真的再也不想来了。
协议签完,摁下手印,费涣之抬头道。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李令歌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扫了一眼刘权拿回来的协议。
“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你都抓不住通缉令上的人?”
“那人已经逃离京师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费涣之很清楚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一定可以抓到那个泄露考题之人。
只可惜,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然而,李令歌摇了摇头,抬手指向皇宫的方向。
“那个人还在京师,在那里。”
“不可能,绝不可能!”顺着李令歌手指的方向,费涣之望向了皇宫,“陛下怎么可能泄露考题。”
看到皇宫,他的脑海之中下意识想到的便是皇帝。
李令歌却提醒道。
“皇宫里住着的不仅仅有陛下,还有——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