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放到了桌子上,李令歌望着眼前的纸张构图。
屋子里很静,只有听到刘权的研墨声。
屋外时不时传来一阵虫鸣之声,李令歌的心格外静。
只是,一旁的刘权越看越糊涂。
王爷没有写字,而是——作画!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高开衩?
李令歌落笔,很快,一袭旗袍跃然于纸上。
直领,右斜襟开口,紧腰身,衣长至膝下,两边开衩,袖口收小。
这也就是李令歌所想的样式图,一袭旗袍。
画完之后,他转头看向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绣娘。
“这件衣裙做得出来吗?”
绣娘走上前,接过样式图之后,发现其上衣裙样式十分奇特。
这几乎是紧贴着身的裙子,而且小腿都要露出来,这……能穿?
“王爷,您这件衣裙,我从来没见过,可以试一试。”
“所需尺寸我已经给你写好了,料子就用越锦,今日我便要。”
“王爷,一天的时间,怕是——”
“今日府里的绣娘都随你使唤,若是还做不了,那我就换人来做。”
“能、能做!”
绣娘再不多言,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换人可不只是交给别人那么简单,她怕是要被赶出王府。
毕竟,刘管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卫王府,不养闲人。
再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样式图,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王爷,这衣裙两边的开衩是不是过于高了些?”
虽然这衣裙可显身姿玲珑,但开衩都快开到屁股上去了,这不全露了吗?
李令歌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当然要高,越高越好!”
走出屋子的绣娘,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衣袍,不会是给大娘子穿的吧?
可瞧了瞧纸上的体态尺寸,又自顾自摇了摇头。
身为王府中的绣娘,她自然深知大娘子和王爷的深浅长短。
这胸脯尺寸,明显比大娘子还要大上几分,不像是大娘子身量。
“那会是谁呢?”
……
炼药别院。
敬亭正在模拟炼制涅槃灵液,一遍又一遍。
这可不同于其他的丹药,若是失败了还能从头再来。
炼制涅槃灵液,机会只有一次。
他心中只有九成八的把握,贸然炼制,与送死何异?
就在此时,李令歌走进了屋子。
“师弟这是在炼什么丹呢?”
敬亭身子一抖,炉中的火苗猛地一窜。
见状,李令歌有些疑惑地凑近了些。
“你干吗这么紧张,这不会是什么禁忌的丹药吧?”
敬亭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炼制那种丹药。”
虽然云有容并没有说涅槃灵液是给谁用的,但是他隐约也能猜出一二。
那位监院最宠爱之人,怕是莫过于大师兄了。
之所以限时一个月炼制成,也是因为天枢书院即将开启的缘故吧。
所以,监院是担心大师兄在天枢秘境之中出现意外,想要给其一個保命符。
被监院警告过,这件事不许说出去。
面对很有可能不知情的当事人李令歌,他自然有些紧张。
李令歌目光看向丹炉之中。
“那就是合欢一类的丹药?”
“大师兄莫要取笑师弟了。”
敬亭不再去看那一炉丹药,刚刚火候大了,丹药也就废了。
下一次,一定要将院门锁好才行。
总有人悄无声息地往屋里来,根本不看他挂在门口的牌子:正在炼丹,请勿打扰!
“大师兄是有何事?”
李令歌的目光从丹炉之中收了回来。
“有没有一种比较慢性的毒药,而且不易被人察觉?”
“大师兄想要给谁下毒?”
“不是我,是我有一个朋友!”
“哦——”敬亭一副了然的模样,“那大师兄的这位朋友是想要毒丹还是毒液?”
李令歌略一思索。
“毒液吧,这样下手容易些。”
闻言,敬亭转身从柜子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
“无色无味,每旬一滴,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很难查出异常。”
李令歌没有去接。
“有没有时间长点的,我需要至少三年时间。”
“有!”敬亭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每月一滴,中毒者会慢慢陷入枯槁,五年之内必死无疑。”
李令歌接过红色瓷瓶,盯着敬亭的眼睛问道。
“这种毒药你随身带在身上干嘛?”
敬亭:(?-w-)
“大师兄,你听我解释……”
……
含令殿。
一位位舞女走进大殿,不知道皇后娘娘突然召她们来是要做什么。
沈凤仪看着眼前的舞女,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自己也穿着这样的衣裙,站在李贼面前跳舞的场景。
玉手不由得攥紧,语气都变得冷了几分。
“本宫想学……看你们跳一曲霓裳羽衣舞。”
她本不想学这东西,可是近日来越发心中不安。
若是李贼来真的,到时候真的要她跳,自己不会跳,那该怎么办?
为了太子的皇位,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大殿之中的舞女一个个地弯腰,脱下了自己的鞋子,以及罗袜。
见状,沈凤仪不解地站了起来。
“本官让你们跳舞,你们脱鞋干什么?”
舞女们手上动作一顿,立即齐齐跪地,为首的女子解释道。
“回禀皇后娘娘,霓裳羽衣舞是……赤足跳的。”
沈凤仪张了张嘴,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难怪李贼点名要看这支舞,原来如此!
李贼那是想看跳舞吗,分明是想看她的脚!
沈凤仪从牙缝之中挤出两个字。
“继续。”
很快,大殿之中琴瑟和鸣,身着彩衣的舞女翩翩起舞。
沈凤仪强忍着怒气,看得却十分认真。
她的脑海中,自己也跟着这些舞女翩翩起舞。
堂堂皇后,总不能堂而皇之地去找舞女学舞吧。
想来想去,她也只想到这个办法。
一边看,一边自己偷偷学。
一曲终了,沈凤仪只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