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的选择将揭示他的真正目的。他先瞄准未来,再绘制目标,故而无一失手!
在丁谓眼中,齐凌的真实意图是逐步接近沃泽、莱茵与登云之地,那里隐藏着刺杀张文恭的暗影恶魔。
途中攻击阳春教的据点,只是齐凌用来迷惑嫌疑者的烟幕,或是顺便清除障碍!
他步步为营,当真凶沉醉于混乱之际,给予其致命一击!
“丁枢直,你无需为难,能借兵助我扫荡阳春教分支,齐某已感激不尽。”齐凌的话语适时响起,字字如火,灼热丁谓的心。“枢直你身为转运使,本不应涉猎张文恭遇袭案的追踪。海仓镇分舵平定后即收兵,合情合理。而往后,我也不需众多兵马。我确信,在大宋疆域,无官敢公然率军拦截奉旨调查的刑狱官!”
“那可未必!”丁谓深深吸气,强抑冲动,“大宋开国至今,不明不白丧生的高官并非仅此一例。张文恭便是前车之鉴。”
“张文恭在凌州城门外遇袭,朝廷不会令当时的经略安抚使担此责任。若我遭袭,登、莱二州的太守与都辖必将受牵连!”齐凌轻笑,摇头示意毫不在意。
“你莫以为武艺超群便可以傲视一切。须知,猛虎亦无法抵挡狼群的围攻!”丁谓被他搅扰得心绪不宁,哑声警告。
话落,丁谓意识到自己的提醒徒劳无功。
当初在永兴军路,齐凌面对官府与黑道的联手通缉,依然毫不退让。现在他又怎会因敌人可能的疯狂反击而迟疑?
但若不劝阻,万一齐凌重蹈张文恭覆辙,自己率先回到凌州,到时候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
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低声道:“此事,你曾询问过王经略的意见吗?虽然他胸怀宽广,不在乎繁文缛节。但你作为京东东路的刑狱官,查问到本地官员头上,总该告知一声为宜。”
“未曾!”齐凌毫不犹豫地回答,“经略处耳目众多,若告知他,必会引起警觉。况且,此案背后或许涉及数十乃至上百人的生死。若消息泄露,我担心真凶会杀人灭口!”
“你一字未向王经略提及?”丁谓闻言倍感失落,却依旧咬牙坚称,“这不合常规。齐提刑,我明白你当前深受皇恩。但应有的规矩与程序仍需遵循。否则,我们轻率带兵捉拿幕后黑手,就,就……”
"丁枢直愿与我共赴险境?" 齐凌从丁谓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瞬间,脸上喜悦的神色真挚无暇,"太好了,我就知道丁枢直不会看着我孤身犯险。而我这边,恰好也需要一位威望足够的见证者,为我证实一切。"
"荒谬,何时老夫答应过陪你一同前去?" 丁谓气得胡须颤动,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老夫,老夫只是提醒你,行事需遵循法则。否则,宁可此刻折返,老夫也绝不会再伸出援手!"
"多谢枢直的慷慨!" 齐凌挺直腰板,对丁谓深深鞠躬,"您的教诲铭记在心,我立刻修书一封,禀告王经略。况且我们已抵达潍州,就算消息泄露,也不会阻碍我们的行动。"
"谢什么,老夫是被你拉下深渊。这笔账,老夫早晚要找你清算!" 丁谓面沉如水,坦然接受了齐凌的敬意,接着又大声斥责,"老夫,老夫......"
原本打算继续责骂,最终却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哎——!罢了,恐怕老夫前世欠你的。此事结束后,老夫看见你就会避而远之,以免再被你诱导跳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