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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古代,顺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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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少年如日,朝阳初升时(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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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昀班师回朝,差不多到洛京的时候,前往兖州的官吏就将朱正接受册封的消息传了过来。

朱正在得知李昀出兵与赵义开战后,他大致就清楚他的逍遥日子结束了。唯一的差别无外乎就是谁登顶,他就投降谁而已。

他也老实。

明吴开战,朱正反正一点幺蛾子也不闹,老老实实待在自己一亩三分地。

等明朝使臣到达兖州后,朱正早把整个兖州的官员名单、官印、虎符等准备得妥妥当当,二话不说就把这些东西送上,对着李昀的圣旨就大喊万岁。

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他以前跟吴期打过仗,害怕吴期报复他。另外就是当初马义跑路,他不是给马义借道嘛,也担心李昀以后给他穿小鞋。

可再担心也没用,朱正只能压着忧虑老老实实等着明皇的宣召。至于公孙普那边,他远在幽州,怕是使臣都还没到,具体对方如何选择还得再等一段时日。

李昀这儿慢慢抵达洛京,同时让孟幞、乔龄等人写一篇篇贺文刊登报纸,整个洛京也已经提前进入到了欢庆的海洋中。

而此刻的马义处。

马义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上,稍微有些颠簸的道路让他坐起来后就感到一阵腰酸背痛。

说来他也快五十岁,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啊。

他在马车中刚发出一些动静,原本颠簸的马车立即就停了下来。

在马义惊慌中,他就看到帘子被掀开,外面露出的脸赫然是涡水旁那个流民的脸。

“你…你是谁!?”这会儿马义倒是没怎么慌乱了,就是有些恼怒。

毕竟对方好好给他安置在马车中,没有杀他也没有绑缚,可见此人至少表面上是友非敌。

“小人叫杨不,外面还有一个赶车的车夫叫寇广,我二人深受陛下恩惠,故受陛下吩咐前来带走马大人,以图日后光复吴国。”

马义内心把赵义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干什么,你死都死了,还要害我!?

光复?

光复个屁!

再说,他马义是什么人,是早早投靠明皇的忠心之臣,怎么可能做危害明国的事呢。只是马义也看到了杨不孔武有力的身躯,还有他腰间佩戴的大刀,心中忍不住发虚。

心中怒骂,恨不得把赵义尸首给千刀万剐,面上马义却是猛地露出悲伤之色,登时眼睛一红就哭道:“陛下…陛下薨了啊。”

说完,马义立即要从马车中下来。

等下马车后,杨不就朝寿春郡方向三拜,哽咽道:“陛下,君臣一场,臣恭送您一路好走!”

听马义哭得肝肠寸断,杨不跟寇广二人也是眼睛微红,忍不住安慰道:“大人身体保重,陛下大业就全仰仗您了。”

马义慢慢起身,神色坚毅道:“二位且说,我虽投效陛下较晚,可陛下并不以我三投之身为耻,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万死难报。陛下吩咐之事,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杨不二人左右环顾了下。

为了保证安全,他们走的是山间小道,四周无人,说话倒也安全。

当下杨不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递给马义,“大人,陛下未创吴国之前就未雨绸缪,在地图所在位置藏匿了大批武器与金银财宝。陛下登基后,又陆续运送进去不少钱财。将来若是招兵买马,这藏宝地中一应物资就可派上大用了。”

马义捧着藏宝图面露为难之色,“二位,非是我马忠贪生怕死。只是如今天下才定,百姓思安,那明贼又擅战。此时起事,恐怕白白浪费了陛下这些积蓄罢了。”

杨不当即拱手道:“马公果然高义,陛下说您乃是真正的忠义之辈,必然不会贪图钱物,果然如此啊。”

方才要是马义立即说先去取财宝,他二人就要失望至极了。

明皇如今如日之升,正是鼎盛时。现在要是立即迫不及待要去取财物起事,不是贪财就是不知变通的蠢笨之人。

若真是如此,他们跟着马义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不如脱离了马义自己单干。事不成,也能取用些财物逍遥一生。

想罢,杨不压低了声音道:“马公怕是不知,陛下为了避免妻妾受辱,子嗣受李氏囚禁之苦,出宫时已命人送上毒酒、白绫,一众家眷无人幸免。

只早在陛下出兵楚国前,他就命人将一怀孕的宫人悄悄送往了幽州,算算时日,那宫人肚中孩子还有四五月就要生了。

陛下叫我等告知马公,幽州偏僻,再远还有蒙古草原、高句丽等地。若当真普天之下尽为王土,就叫我等护送马公跟那宫人往塞外而去。”

“另外陛下又言,四五月后,若那宫人诞下的子嗣是一位公主,便说明吴国气运果然不存,我等只将公主养大就好,其余一切皆休。

若诞下子嗣为皇子,我等就抚养皇子长大,并暗中积蓄实力。天下没有千年万年的皇朝,李氏势弱之时,陛下子嗣自有取用财物的那一天!”

马义立马懂了。

赵义是打算用时间熬李昀啊,现在打不过你,那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以后呢?只要我子嗣代代不绝,总能等到你李氏皇朝末年的时候。

好想法,但马义还是在怒骂赵义。

他年纪一大把了,只想享福。现在让他亡命天涯,带着赵义的子嗣去高句丽或者蒙古草原那儿生活,想想这日子他就过不了啊。

可低头看藏宝图就在手上,抬头看杨不与寇广目光灼灼。

马义几乎知道他不答应的下场是什么。

“好,我等即刻出发!”最终,马义只能悲怆地含泪答应下来。

杨不二人以为马义在哭陛下甍逝,在哭陛下对他的信任与情谊之深重,殊不知马义是在哭自己啊。

六月。

李昀正式接手了兖州,顺带召见了朱正。

别看朱正送上了一个兖州,可他知道自己斤两,也怕将来受到清算,所以他对自己认知很清楚。

高官厚禄都不要,只求李昀给个好听又没实权的爵位,然后让他回老家享福去好了。

现在田地都是陛下所有,不过他这人妻妾娶得多,这些年孩子也生了一箩筐,分到的田地不少。

更重要的是早几年,他就在老家建造大宅子了,而且在宅子那边藏了许多金银财宝。同时,他更是积极回馈乡里,修桥铺路灌溉水渠,逢年过节就送面饼、馒头、猪肉等东西给四方乡邻。哪家有困难,他更是大方借人钱财,利息极低,可以说在老家那边名声极好。

甚至他在乡中建立了村学,教书老师也是他花钱聘请。附近乡、村孩童尽可去入学,不收束滫。

等到了十岁,到时就比别的孩子学得多,入明皇在各地开设的四方书院的优势更大,更容易出头。

他为什么做这些?

朱正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日后归家做准备啊。

现在他老家那边房子大、富贵、有钱,十里八乡极为敬重他,还要在村口为他立碑…这要是回到乡里,他就是真正的一世无忧了。

李昀对朱正的请求也不感到惊讶,至于他在老家做的那些事,锦衣卫早就将详细情报放到了他的案桌上。

这朱正是个聪明人啊。

当下李昀就封他做了个县侯,爵位不大不小,勉励了朱正几句后就让他退下了。

朱正当即大喜,千恩万谢离去。

六月中旬,出使幽州的使臣终于传来了消息。

公孙普不干脆。

他没说收拾收拾来拜见李昀,但也不得罪使臣,每天好吃好喝招待,犹犹豫豫怕是有想法。

这个公孙普小吏起家,能在徐侑之后占据幽州,可见是有几分血气跟勇武的。如今他不愿受降,倒也没在李昀的预料之外。

等到了七月,扬州六郡吴军余孽以及广州土著都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李昀索性命令孙亚与吴期二人稍作休整,而后出兵幽州。

幽州贫瘠,即使幽州当地民风彪悍,可如今李昀几乎一统天下。他只要断掉铁锅、盐、茶、粮食等一系列生活必需品向幽州输送,整个幽州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再强悍的士卒,他也是要吃喝拉撒的。

天下马上统一了,虽然陛下一直挂着那幅坤舆万国全图,表示他志向在全球而非简单的中原十五州。

可吴期、孙亚等人也知道,如今国家刚刚统一。

天下动乱二十几年了,百姓思安啊。

统一之后,陛下肯定要搞内政,至少近期的五年内,陛下不会再动兵戈。这意味着仗是打一场少一场,趁现在还有得打,赶紧争功啊!

所以陛下说要打幽州,那明军一个个都嗷嗷叫,战意十足。谁知道大军开拔,还没到幽州呢,忽然传来消息,说公孙普跑了!他带着一部分士卒直接往北走,而后遁入茫茫草原不见了踪迹。

与此同时,锦衣卫竟然还收到了一封求救信。

李昀看到的时候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当时李昀跟赵义一战,最后寿春郡被王荣提前控制,没有让吴军发生太大兵乱。加上赵义不知道抽什么疯,他都把自己老婆孩子杀光了,但马义的家眷还有张唐等人竟然只是被囚禁,这导致李昀入城的时候,这些人都还好好活着。

甚至因为涡水护送流民之事发生后,不少人都说马义骗杨兴出城是为了流民,他摒弃自己与明朝的仇恨,看似背叛了赵义,实则是全了心中大义啊。

这么一来,马义竟然有了不小的名望。

李昀感叹这骗子运气可真不错,还打算召见他呢,谁知道马义竟然不见了。

让锦衣卫跟燕台的人去找,竟然都没找到他。

要不是李昀知道马义虽然是个贪财小人,但没贼胆跟他玩猫腻,他都要以为马义故意躲起来打算造反呢。

不过当时事情太多,李昀只是嘱咐范旭注意一下对方的踪迹,之后就没管了。

这几个月都没马义消息,李昀都怀疑他是不是意外身死了?当时战场混乱,涡水数万多的流民更乱,悄无声息死个人找不到了,这事发生了也不奇怪。

谁知道他没死,而是被赵义的几个死士带去了幽州!

这信件里把赵义的谋划原原本本都说了个清楚,然后说这些死士不知道怎么跟公孙普勾搭上了。最终他们决定一起越过草原、沙漠,去一个叫坚昆的国家发展发展,若将来有机会,他们再杀回来。

看得出来,即使赵义的死士很信任他,但还是把他看守得很严格。

李昀手上的信件字迹很潦草,而且马屁话都没写几句,可见当时马义落笔匆匆,没多少时间了。

信件最后,马义简直是声嘶力竭地祈求李昀早日派明军天兵去救他,他不要去沙漠生活啊,信纸上甚至还有泪痕。

“这个马义……”李昀都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不过公孙普远遁大漠,幽州群龙无首,倒是省心不少。

李昀觉得是好事,吴期等人错失五年内最后一场战争而感到失落也就不必多说了。

至此,天下十五州尽数归于李氏明朝。

同年十月,李昀正式在泰山建立祭坛举行封禅仪式,确立正统的同时也是告诉天下人,天下纷乱二十载,如今再次迎来了统一。

泰山,五岳之尊。

李昀站在山顶之上,往下看,云雾皑皑间又到处可见连绵的旌旗飞舞。

“陛下,封禅仪式马上要开始了。”骞珪一袭赤红色官袍,见李昀只带了董海川一人看了许久,忍不住上前道。

“你看初升的日初。”

李昀见骞珪上前,便指向东方天际。

那儿金黄色的朝霞绚烂交汇,只眨眼几息时间,就如同烈火焚烧一般蔓延,又如同海中巨浪一样汹涌翻滚,壮观灿烂到了极点。

“大好河山啊。”李昀笑道。

“这是陛下的大好河山。”骞珪只觉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感叹道。

李昀却轻笑摇头,“不是我的,是天下百姓的大好河山。有民才有帝王,才有这山河壮景。”

骞珪沉默了会儿,忽而长长一揖,“受教了。”

等看尽了日初绚烂后,骞珪难得玩笑道:“陛下,天下已定,王爷的婚期都已经定下了,您是否也该成婚了?”

之前李昀还小,后来李昀事务繁忙,这婚事一拖再拖。现在天下初安,李昀可真有皇位要继承,没娶妻生子怎么能行。

“哈哈哈。”李昀笑得颇为豪迈,“之宜,你急什么,我如今才二十二啊。”

骞珪一愣,忽而也是大笑起来。

是啊。

李昀自小不凡,一路扶持其父从陇县起家。得凉州,灭郭傕,最终定鼎天下。

他登基时二十岁,一统天下泰山封禅二十二岁。

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少年开国皇帝啊!

他急什么?

哈哈哈哈……

泰山封禅,万里山河尽入其彀中,回首过往,他才二十二!

这正是少年如日,朝阳初升之时。

未来可期、无限!

君臣二人也始终不忘初心,君臣相得。此刻二人相视一笑,直向祭坛走去。

科举制度的确立

明,天顺五年。

明年就满十八岁的张任正在跟父母告别,因为他想去游学一年,等明年的时候刚好去洛京参加科举考试。

天顺三年的时候,陛下就正式颁布了科举制度。日后天下取才,不再施行举荐制度与梁的太学入仕制度,而是依托于科举,在大方向上,科举又分为武考跟文考。

武考不用考文、数与格物三门试卷,但有专门的兵策试卷与体能考试。而文考则刚好需要考文、数与格物三门,体能也需要考,但体能要求不严格。

当科举制度正式确立后,民间读书人就都有了相对公平与公正的一个上升制度,某些程度上也削弱了世家、豪门对权力的垄断,好处是肉眼可见的。

民间自诩有才之人自然大为欢喜,张任就是其中之一。

有优点的同时,坏处也有。

如果全部考文,会导致民间文风大盛,从而重文抑武。一个国家势必要文武并行,若是没点血气自然不行。另外文考的内容绝不能卡死,否则天下文人的思想太过僵化,这点也不妥。

最终,李昀定下了文、数与格物。

如今叫李氏数字的1234早已推广,最基础的算数现在都是四方书院的必教课。至于格物,其实就是化、物跟地理,这门格物说白了就是一个综合卷。

因为科举刚刚施行,加上天下读书人对数跟格物之前接触不多。所以目前科举,这两门科考的内容相对简单,占比分也较低。

等以后,李昀是会将这两门的占比分不断提升。

再过个十来年,李昀想下面的人努努力,把蒸汽机给他搞出来。现在跑得慢或者容易坏都没关系,先把蒸汽机车在轨道上开起来嘛。

只是现在的天下之人没人知道李昀的打算跟设想,不过就眼前,因为李昀的科举以及有不少人的人生际遇开始发生变化。

比如此刻的张任。

“娘亲,阿爹,别送了啊。”

这会儿正是入夏的时候,张任父母都穿着短衫,俩人擦了擦,依旧殷切嘱咐着,“你自小力气大,还跟乡里的老英雄学了军队里的招式,出手容易不知轻重。所以你要切记,出门在外要与人为善,不要随意跟人动手。

就算有的人说了你,打了你,你就只管告官去。咱们大明的皇帝陛下是个圣人,如今各乡各县都是为民做主的好官,你要是不理亏,县官大老爷会给你做主的。”

老英雄就是原先入过明军的士卒,有些士卒在战场受伤残疾后只能退伍。这些伤残退伍军人除了有一笔不小的安家费外,他们的税收、子女入学四方书院等费用都会减少不少。

逢年过节,三老、县小吏、文书等,还会拿点礼品过来慰问。因此乡中村里没人看轻这些残疾退伍兵,不少还因为敬重就叫他们老英雄。

他们这村里就有一个。

因张任颇有力气,练武比较有天赋,那个老英雄索性就教了他一些把式。

这会儿,张任想着昨日告诉师父他要游学后,师父给了他一两银子,还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出去走走。

心中感动之余,也对自己母亲说道:“我晓得,要是动手有了犯罪记录,我这武科举也考不了了,我心里有数。”

张任母亲笑着拍了拍儿子肩膀。

这儿子出生时就特别重,后面更是吃得多长得也快。

真是万幸他出生那会儿,圣皇陛下已经给他们分了田地了,要不然这小子哪里养得活。

如今还不到十八,张任母亲拍他肩膀就要踮起脚才方便。

母亲话音落下后,父亲又说道:“给你的钱你放好,出门在外,不要大手大脚,衣服穿得差一些没关系,吃的东西不够好也没关系,但一定要吃饱。还有,外面的人你也不要随意轻信,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晓得。”张任没一点不耐烦,老老实实听着父母的嘱咐。

一直等天上的日头彻底升起,日光晒得人发烫,张任父母才示意他去吧。

这是张任第一次离家,昨晚他还十分期待未来一年的游学生涯,可此刻真走出了百来米远,张任又没由来有些发慌。

“石头,石头等等。”

张任顶着太阳走在干燥的路上,心慌时恰好听到有人不断在叫他小名。一扭头,张任就看到是他娘亲。

“娘,你怎么来了?”

他娘跑得浑身是汗水,看张任停下脚步,他娘又快跑几步,到了跟前向张任递过去了一个草帽。

“这拿着,太阳太晒了。”

张任闷闷地拿了过来。

张任娘亲又把手中提着的一个荷叶包裹的东西递过去,絮叨道:“这是早上烙的饼,我和了好几个鸡蛋,香得很。刚才就要给你,一时竟然忘记了,你拿着吃。”

沉默了会儿,张任娘亲有道:“武科举娘希望你能考好,可你师父也说了,外面的能人、强人很多…这要是一时失利,你别多想,只管回家来。现在日子好过,我跟你爹再攒攒,到时候请个专门的师父教你。”

张任鼻子一酸,差点要哭出来。

张任母亲摆摆手,“走吧,走吧,外面走走看看也好。”

张任戴上斗笠,打开荷叶吃着鸡蛋饼往前走。

这回不知道怎么竟然不怎么害怕了。

“回家…不管好坏,记得回家。”

“唉!”张任转身向他娘亲挥手,然后一笑,嚼着嘴里的东西大步往前走去。

洛京,我来了!

十七岁这一年,张任一路涉水爬山,见到了不同的地理风貌也遇到了不少奇观,一路上甚至还学人打抱不平,还得了一地县令的嘉奖。

终于,在第二年的八月,他到达了洛京。

这时候他已经满十八,刚刚好到了武考的年龄。

文考、武考都定在了九月份,那会儿正是天气转凉秋高气爽的时候,陛下说学子赶来考试已经疲惫,盛夏太热,寒冬太冷都不合适,唯有九月秋日最是舒畅。

也因为陛下定下的科考时间是九月。

本来诗人常说秋日寂寥。

可九月科举,榜上有名就能一夜看尽繁华,当真是豪迈至极,因而现在的读书人都说这秋日盛春朝。

张任到洛京的时候,第一眼就被洛京的繁华给震惊到了,那真是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盛世景象。

可惜他钱财不够,没法在洛京城内大肆消费玩乐。加上马上要科考,如今他需要好好研读一些兵策书籍,也不宜玩乐。

张任的自制力相当好,他只在洛京看了一天,转头就出了洛京开始备考。

洛京城内的客栈太贵,他住不起啊,只能住在洛京城外。

不过他跑出去问了一圈,发现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张任正为难呢,本打算厚着脸皮问问四周的乡民,能不能借住他们的柴房,他可以在晚上帮忙挑水砍柴,租金也可以适当给一些。

思索间,忽而就被人拍了肩膀。

“您是?”

张任看向对方,这人戴着草帽,身后是一把锄头,上面挂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些红薯跟花生。

“我叫曲行,这附近种地的。”

张任看他大约三十来岁,当即拱手道:“曲大哥,不知叫我什么事?”

曲行看了看天色,点头道:“来科考的?”

“要是钱不够,住我家吧,就在那边。这里离洛京城不远,半个时辰不到就能走到,应该不耽误你事。”

张任一路来也遇到过不少人,多少也学会了一点人心分辨。

这个曲行有些沉默寡言,气质不似寻常农户,可张任能感觉到对方不坏,当即同意去张任家中。

二人一路而走,张任嘴皮子利索地讲着他一路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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