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点热。
关应钧结了半山雅居炸楼案之后闲不住, 乔装打扮一番,想进香江大学打探一下减肥药的事。
刚找了个靠近艺术系的冰室落座,还未翻开菜单, 就听隔壁桌的男男女女语调兴奋地讨论:“我听说, 康纳特教授的公开讲座上有个帅哥!”
“咦?康纳特教授?哪个康纳特?是那个咳咳——”说话的高大男生清清嗓子,沉声模仿:“康纳特只是低调,不是死了!的那个康纳特?”
同桌的女生被他逗得前仰后合,捂着嘴道:“他教天体物理的,我们学芭蕾的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私事。”
另一个长着头金色小卷毛的男生脚尖在地上戳了戳, “天体物理到底学什么?难道他们天天看星星?我对死板的理工男没什么兴趣。但帅哥看星星,我还挺感兴趣的。”
女孩们对视一眼, 用粤语交头接耳, “啧, 英国佬。”
关应钧:……
这聊的什么?
正当他想换一桌坐,看看有没有人聊减肥药的时候。
隔壁桌的女孩接着转成英语道:“据说那可是个有钱的帅哥。”
模仿康纳特的那位壮硕男同学道:“再有钱, 能比社科院的简若沉有钱?”
小金毛苦着脸,“简若沉那张脸,真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 长得太神圣了,特别是他的头发, 什么样的血统能长出那么漂亮又长又直的头发,像精灵一样。”
关应钧的冰咖到了。
他嘴里噙着吸管, 身体微微后仰, 靠在椅背上,忽然就想到第一次去海滩上吃夜宵时, 简若沉喝多了烈啤,醉倒在他风衣上睡着的样子。
白金色的发丝在身后铺开, 丝丝缕缕地卷着,有几缕还缠在了他的风衣扣子上。
现在想起来,竟觉得海滩上所有细碎的月光都落在了少年的身上,把他照得发光。
记忆力太好也挺磨人。
关应钧又想到了接吻时将手指插进简若沉后脑勺摩挲时的感觉。
他一口喝了半杯冰美式,把跳到简若沉身上的思绪又拉回来。
隔桌的壮男酸唧唧道:“那听你们这么说,那个帅哥长得特别匀称,又白又没有赘肉,说不定是吃了那个呢!”
他们也想买药,只不过那款减肥药特别难买,大家的嘴都很严实,连倒买倒卖的人都没有,想试试都不行。
“那我们去看看他?”小金毛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对富二代还可能喜欢看星星的帅哥的渴望,“我们跟他认识一下,如果他真有买药的渠道,就让他带我们去买怎么样?”
他捏着肩膀的肉发愁,“我还想让肩膀上的肉少一点,这样穿肉色演出服的时候会更好看。”
女孩们无所谓:“好啊,反正下午没课。”
一行人结账出门。
关应钧抓着咖啡杯跟上去。
既然这行人提到了减肥药,那他就有必要跟上去看看了。
讲座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小时。
一般来说,这种在大型礼堂教室进行的公开讲座在进行到一小时的时候,就会有大量只想过来试一试结果半点听不下去的学生退场。
但这一次,只有少量中排的同学猫着腰离开。
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后排靠门处的那个奋笔疾书的人。
他那么认真,写字那么多,那么流畅。
卷发金毛的小个子男生站在后门口,呆呆地看向简若沉,捂着心口,用咏叹调喃喃:“哦,他有一头乌木一样的头发。看上去特别聪明。”
关应钧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句。
他不明白头发黑和聪明有什么逻辑关系,觉得这群跳芭蕾的英国佬是不是把脑子给蹦坏了。
关应钧反手将咖啡杯丢进了讲座礼堂门口的垃圾桶,将脑袋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道:“借过。”
小金毛回头看了眼,被帽檐下沉冷威严的眼神吓到了,脊背上升起一阵寒意,他条件反射往边上挪了一步,才动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那个男人竟然长腿一迈,坐到了聪明富二代的侧面!
礼堂教室的座位一排可以坐三人,天体物理不是热门专业,来听得不多,那“香饽饽”坐了最左边,那个冷脸男坐到最右边。
两人中间虽然隔了个位置,但他总不能厚着脸皮对其中任何一个说:让让,我要坐你们中间。
小金毛满脸崩溃地盯着简若沉看,视线如有实质。
简若沉感到身侧的椅子坠了坠,又觉得身后有人盯着他,便回头扫了眼,对上后门处的四道视线,有男有女。
小金毛一愣,随即欣喜若狂地揪住了身侧之人的手臂,“他眼睛是不是金色的?”
天啊,好妖,好美。
“我感觉我要恋爱了。”
女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要进去搭讪吗?不是要问能不能买药?”
小金毛直愣愣的,脑子都转不动了。
简若沉对他点了下头,为免节外生枝,笑也没笑,冷冷地收回视线。
小金毛喃喃:“他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