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匪?!他们被海匪盯上了!
余窈瞪圆了一双眼睛,立刻将对青州城的印象抛到了脑后?,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海匪啊!
至于未婚夫说要?杀人的话,她觉得太正常不过了,不先下手为强难道要等着海匪过来杀他们吗?
出乎意料,她并未特别害怕,反而迫切地想要?知?道海匪是何时盯上他们的,未婚夫又要?如何对付海匪。
然而她眼巴巴地瞅着,却没有一个人再吭声了,没办法,余窈只?好主动提了出来,“郎君,为什么我们不去报官呢?”
海匪就在靠近青州城的地方,按照常理就该青州城的官衙剿灭他们,只?要?这里的府官不是?苏州城刘知?府那等庸碌又好色的无能之辈。
她的话天真?的惹人发笑,但却成功地拉回了萧焱的些许神?智。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瞥了黎丛一眼,黎丛只?好简单地和余窈解释,他们从码头一路走来,除了他们乘的官船之外,只?看到?带着明显标志的几艘大船,其余的中小船只?则一艘都无。
“青州城临海,不可能没有靠打渔为生的百姓,小船尽无说明这里的海匪已经肆虐多时,人人避之不及。但我等在京城却从未听过一点风声,青州城的消息瞒的这么好,其中必有猫腻。”
余窈点点头,她明白了,青州城有人和海匪勾结,所以不能报官!
“那几艘大船是?谁家的?”她冷不丁地问出口?。
每家的商船都有特殊的标记,余家的船上就喜欢刻上一尾游动的鱼,她很聪明,一点就通。
“三艘船都是?盛家的,还有一艘刻着…褚氏的印记。”常平早就和客栈的人询问过,青州城的大富商盛家背靠京城的姻亲吏部周尚书混的风生水起,这一带的海上贸易几乎被他们垄断了,唯有屹立已久的褚氏不受其影响。
“海匪肯定和这个盛家有关系。”余窈听常平一讲,面?露愤慨,父亲和她说过做生意要?讲究和和气气凡事都不可做绝,盛家的做法一看就是?反着来的。
她不禁想,原本和盛家做同样?生意的商户说不定就是?被海匪劫财劫命才败落了,盛家独占鳌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没道理,海匪不打劫他们家的商船。除非,他们和海匪本来就是?一伙的。
她的话音落下,常平和黎丛都颇为意外,没想到?她一个被关在府里三年的小姑娘竟然能参透其中的隐秘。
常平想,镇国公府放弃这桩婚事,不得不说一句有眼无珠。家世高贵的小娘子许许多多,可聪慧又有能耐哄好陛下的小娘子他们只?见过眼前这么一个。
而且,她每日都能自娱自乐,高高兴兴的很少抱怨哭泣。
在上佳的秉性之前,堪称绝色的容貌倒是?其次了。
起码,他和武卫军郎将黎丛也不会轻易地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娘子释放善意。
“褚氏呢?你怎么看?你觉得他们是?不是?也是?坏人?”萧焱冷眼看着近侍和臣下都对小可怜面?带赞赏的模样?,阴测测地盯住了人。
尤其是?黎丛,他再敢多嘴一句,接下来的日子有的他痛苦。
客栈一时安静下来。
雨后?的空气微凉,余窈却从未婚夫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更为深沉的凉意,她小心?翼翼地缩缩脖子,“父亲和我说过褚氏,言其家风清正,不曾有亏。想来,他们家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家风清正,不曾有亏!
一听到?这话,凡是?知?道内情的人都为少女捏了一把冷汗。这可真?是?直直地往陛下的伤口?上戳啊。
“好一个不曾有亏,真?该让褚家的人也听到?这句话。他们呐,说不定会高兴地将这四个字裱起来,挂在褚家的祠堂。”男人咧开了嘴大笑不止,低低的嗓音多像是?从天边飘来的。
空空晃晃,落不到?底。
余窈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愣愣地看着未婚夫失神?,直到?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未婚夫轻轻地和她说,“你死定了,小可怜。”
到?这里,余窈终于明白了,未婚夫和褚家有过节!而她才刚刚夸赞过褚家!未婚夫不仅没被她哄好反而更生气了!
她的脑子一时嗡嗡嗡地响,直觉赶紧让她冲上前抱住了未婚夫的腰。
不顾那么多人在,余窈掐着可怜兮兮的嗓音开始认错,“郎君,你知?道的,你没有到?苏州城的时候,我就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只?有绿枝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褚家和郎君之间有过节,既然他们得罪了郎君,那就一定是?他们的错。”
未婚夫是?好人,那褚家人就是?坏的。
“郎君,夫妻本为一体,你不喜欢他们,我就也不喜欢。”她仰着头,认真?地和未婚夫掰扯自己的喜好。
在父母双双去世以后?,她的世界里面?,将来只?有未婚夫最重要?,在世间的所有道理面?前,她只?会坚定地选择自己的未婚夫,无论对错。
少女的眼型妩媚明丽,眼瞳却仿若一泓清泉,黑色纯粹,白色干净。
萧焱伸出冰凉的手指在她的眼皮上缓缓地抚摸,一下一下恪尽温柔。
“小可怜,你的命又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