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渡一走,就只剩江上影和谢枝两人。
谢枝猛地伸手抢过江上影手里的空酒杯。
“你,你怎么真给喝了?!”那副焦急的模样似乎恨不得让江上影把酒给吐出来,“怎么办?你咽下去了没?还能吐出来吗?”
“……”
江上影伸手弹了一下谢枝的额头,“说的什么话,真咽下去了。”
话音刚落,体内升起的异样的燥热让他有些迟疑,“这酒……有问题?”
是啊。
问题大了。
谢枝霎时感觉天都快塌了。
“你从哪里拿来的酒?”江上影这时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我不是叫你在太医院等我吗?你何时过来的?”
谢枝啪的一下拉上江上影的手,也没来得及解释,只边快步疾走边匆匆道:“说来话长,之后有时间再同你说。刚才你喝的那杯酒被下了药,我本来是要倒掉的,谁知道陆澄心缠了上来,我找不着机会,她又一直让我喝……”
说着,她啧了声,“怎么偏偏又被你给喝了呢。”
江上影不自禁地扯了扯衣襟。
明明是秋日渐凉,怎么莫名觉得身体发热?
无名的燥热像是慢慢渗透至全身的每一滴血液,他觉得他好像被放进了夏日的蒸笼,从身体冒出的热气熏的他脑袋昏沉。
“下的什么药?”江上影努力保持清醒,却控制不住愈发粗重的喘气声。
太热了。
热的想让他一下子跳入冬日冰冷的湖,热的让他不自觉想去靠近那唯一他能接触到的凉意。
“……听说是来自西域的…呃……催情药…”实在是难以启齿,最后的那三个字几乎临到唇间又咽了下去,只余些许气声。
但江上影还是听清了。
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江上影突然一下用力拽停了她。大掌一下划拉到她的小臂,另一只手则揽上了她的腰身,“走这边,这边快点。”
二人一下拐进了一条小路,四周悄然无人。
脚下步子飞快,紧贴在背后的胸膛起伏愈来愈大,头顶上方的喘气声就算是被尽力压制过却也过分急促。
而且或许是靠的太近的缘故,谢枝甚至能听见江上影频繁的吞咽声,有时喉结滚动还会骤不及防的擦过她的耳尖。
“江,江上影……”谢枝忽然提高声音喊道。
她手肘往后抵了下,想将二人的间隔拉远些,远离抵在腰上的那让她心惊胆战的事物。可才隔开一点儿,却又一下子被江上影捞入怀里,贴的还比之前要紧不少。
“别乱动。”江上影才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
暗欲汹涌的眸子一沉,随即旋身带着谢枝躲进了旁边的窄道。
金属摩擦的声音逐渐靠近,来人人数似乎不少。
“你带着人去南门守着,务必不要让任何人外出,若有硬闯者,直接拿下,等待圣上发落。”
“是。”
沉闷的脚步声从几个方向远远离去。
二人从窄道处走出。
“怎么办?”身后抵着让她耳赤面红的硬物,谢枝神情难掩焦急,“城门出不去了,不如我们去太医院吧,蔡太医或许能帮你……”
江上影没答话,漆黑的眸子扫了眼四周,忽然一把搂住谢枝的腰,脚下几步借力,一跃上了屋顶。
“先回雪庐。”
江上影的轻功极好,即使是带着人,依旧身轻如燕。不过一刻的时间,二人便落在了雪庐。
咔——彭——
门被猛然推开又暴力地勾脚反踢合上。
双脚刚刚落到地面,谢枝就猝不及防地被一下子推倒。
一下陷在充满那熟悉清香的床榻上,她猛地瞪大了眼,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拼命的挣扎,“江上影,你冷静点!”
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又重又热,靠在一起时就像抱了个火炉,一下子也给她捂出了汗。
江上影粗声道:“谢枝……呼呼……运了功这药发作得更厉害了……”
“我去给你找明大夫。”谢枝道:“明大夫医术高超,定也能解了这怪药。”
虽然她听墙角时听到的是这药没解,只能让它发作完。
“呼……呼……”
江上影艰难翻过身去,捂眼喘息。谢枝顺势快速地爬起来,忙不迭跑出去,喊道:“我立马回来。”
谢枝一路狂奔,第一次那么准确而快速地找准了路,猛地推开了明涣的房门,幸亏明涣也还没睡,她匆匆解释了几句就拉着人跑回去。
明涣被拽的跌跌撞撞,忙说道:“慢些慢些。”
谢枝却很急,“慢不得,明大夫你快些。”
明涣第一次觉得他比谢枝更像身娇体弱的闺阁小姐,“好……好。”
纵使二人已经尽力快了,回来时江上影体内的药性还是不受控制地发挥到极致。
似是受不了那蚀骨入髓的折磨,江上影扯烂了一身的锦缎织就的衣裳,梳理整齐的头发也被他弄散了,束发的玉冠也不知滚落到了何处。手心被掐出了血印,淌出来的血星星点点地染红了雪白的锦被……
谢枝用力掰开他握紧的拳,死死地抓着,不让他再继续伤害自己。
“谢枝……”江上影声音嘶哑地喊道,染血的手握紧了塞在他手心里的谢枝的手。
谢枝应了下,看向明涣。
“怎么样,明大夫?能解吗?”
明涣蹙眉,沉默少顷,摇了摇头道:“江小公子中的是西域特有的催情散,这种药一般是用来助兴的,也不会有人特意去调配解药,只要等药性发挥完就行了。”
“不过我见江小公子脉象紊乱,似乎还运了功。”
谢枝立马道:“嗯,他方才确实运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