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连串的“流光刃”瞬发!
霎时间,那七人眼前一片银白流光闪烁,竟像是许多短匕当面激射而至,他们若不想直接被扎出几个血洞来,便只有后退或闪避,或拔剑抵挡。
这样一来,他们先前锁定谢琇、欲联手将她一鼓作气制伏的气机就中断了。
而在这一片流光闪耀之中,谢琇不退反进,长剑早已重新回到了右手里,剑锋若灵蛇在空中盘旋,剑气如同排山倒海的波涛般汹涌而下,竟是从流光锋刃中一线杀出,在流光四散而去的一瞬,直取十几步外的登布禄面门!
登布禄本以为自己退得够远,那些高手和护卫也足够挡在自己面前;但此刻竟是被长剑的气机锁定,走也走不脱,不由得大骇,拔刀抵挡。
哧哧两声,是剑锋穿透血肉的声音。
原是他身旁最后剩下的两名侍卫,拼着性命不要,从旁边直扑出来,硬是拦在了剑锋前进的路线上,被一剑锁喉。
但他们的牺牲也为登布禄换取了逃命的时间。
剑锋受阻,先前锁定登布禄的剑气已破。
登布禄脚下疾退,竟然几步就赶到了大帐门口。
身后剑锋呼啸而来,他眼见帐门距离自己仅有咫尺之遥,不由得发足狂奔之余,张口大呼:“来人——来人——!”
但他终究没能奔得出去。
在他身后,一剑挟带霜雪,已至后心。
登布禄感受到那阵提前一点到来的剑风,已是心胆俱裂,再顾不得什么汗王的风度,猛地弯腰往前一扑。
他扑倒在地,身后袭来的那一剑便刚好掠着他头顶唰地一下过去。他还来不及喘口气,便感觉那一剑过去之后,剑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又猛然倒卷回来,剑影横生,夺目如虹。
登布禄只觉得眼前一花,但他伏在地上,手中的刀也滚落在一旁,实在没有其它可以抵御的方法,只得随着直觉,就地一滚,只听得哧哧数声,身上衣袍被划破数处。
但在那剑锋深入他血肉之前,他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大喝。
“休伤吾王!”
紧接着,是一连串金铁相击之声。
登布禄情知应该是哪位高手拼却性命赶了过来,要拦在他面前,与那个甚么“兜率天女”相斗。
可凡人怎是天女的对手?
他寄予厚望的高手,甚至没能在“兜率天女”手下走过十招。
登布禄此时已经顾不得身后的部下,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向帐门,就好像一下子冲出去,就能得救一样。
他仿佛在身后诸位高手舍命与那劳什子天女的缠斗之中,也获得了一段喘息之机,成功地一头冲出了王帐!
他一下子从帐帘里滚出来,跌跌撞撞,还没在帐外完全站起,便嘶声大吼道:“来人!来人!”
他总不肯将“救驾”那个词说出来,仿佛这么一说,就是在群狼面前显露出了自己的弱势,显得他之前着力塑造的勇武形象全是虚假,不值一提。
但那甚么“荣晖公主”还是“兜率天女”实在厉害。和当初在天定城行刺他那凶狠如同头狼的哥哥纳乌第的时候一样,十几个人,个个都是悍勇的好汉,却困不住她一介小娘子,被她伤的伤,杀的杀,没多久就折损大半。
他正欲再呼喊几句,将周围士卒都唤过来。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她能阵斩五人、十人、二十人、五十人……难道真的能在同一时间斩杀一百人、两百人、五百人、一千人吗?!
用命去堆,迟早也会拖死这个女疯子!
但就在此时,大营东南边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登布禄一骨碌站起,循声望去时,已经看到那个方向似乎冒出了火光。
火光……火光!
那里是弹药库吗?!
登布禄只觉得脑子嗡然一响,顿时混沌了一霎,血冲上了头顶。
是她……她还有布置,还有同伙!
他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怒喝道:“人都上哪里去了?!救火,救火——”
他的声音未落,一道更大的震响声通天彻地,就在他身后响起!
他骇然回头。
……却正好看到那个所谓的“兜率天女”浑身浴血,从王帐之中杀出,高扬的右手正巧一挥到地。
登布禄也通晓一点这些南蛮子的语言,他勉强听出她口中念诵的,正是一段难解的咒辞。
“……内有霹雳,雷声隐鸣;琳琅震响,世界肃清。赏善罚恶,至公至正!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