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电闪雷鸣过后,她慢慢恢复了理智,然后就油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虚拟世界,机会难得!
之前她对姜云镜的突然变脸适应不良,但对于盛应弦,她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早在“西洲曲”那个小世界里,她就已经如此这般地在侍郎府的书房里强吻过一回盛六郎了。如今不过是战场升级,从小书房到御书房;行为也升级,从亲亲挨挨到摸摸蹭蹭,有何可怕?
哦,唯一不同的是,当时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还是未婚夫妻关系,任她如何上下其手,盛六郎都乖顺得很。
眼下他们的身份换成了“太后”和“首辅”,不但成了君臣关系,还有一层男未婚、女已寡的缘由,盛六郎便不配合起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愈是不配合,便愈是能勾起她内心深处谁都不知道的那一抹劣根性,想要做个恶人,想要让他顺从,甚至,想要让他疼痛——
谢琇笑了。
她按住他的双肩,慢慢地重新低下头去,凑近他的唇,悠然道:“偏不。”
盛首辅看起来一瞬间就震惊得睁大了双眼。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瞳中有着她小小的倒影。
她原来衣着也不那么齐整,襟口有些松散,头上发钗的凤口中衔着的珠串下摆也勾在了她的发髻上,多半是刚刚一顿推拉之间剐上去的。
她迎视着盛应弦那张震惊无比的脸,慢慢地再俯下/身一点,几乎整个人都趴伏到了他的胸膛上。
“今日也不肯从我吗,盛相?”她的语声里含着一抹恶魔般的笑意。
盛应弦简直要被她弄疯。
“怎么……娘娘怎能如此!”他气息不稳,竭力想要往后避开她贴近的嘴唇,但他的后脑已经抵在了坚硬的书案上,退无可退。
可是她并不肯放过他。
“我还以为……弦哥会念及旧情……多宽容我一些。”她含笑说道,仿佛就那么满不在乎似的,从她的红唇中吐出了那个他死死按在记忆的最底层、一点不敢记起的称呼。
事隔多年,再一次听到那个旧时的称呼,他一瞬间呼吸就乱了。
……可是,他们还能怎样呢?
“我……”他意识到自己在恍惚间竟然犯下了什么大错,慌忙改口。
“臣已然对娘娘奉上了所有的宽容……如娘娘今日一般肆意妄为的行径,本就不该发生!可是臣还要为了娘娘遮掩!”
谢琇:……?
应该说,她从前不论是在“西洲曲”还是在“千里光”的小世界里,都没有被盛应弦这么疾言厉色地对待过。
“西洲曲”里,她有着天然的“未婚妻”身份特权保护;而“千里光”里虽然没有,但她开场就救了盛六郎的性命,“救命恩人”这个身份也能在他那里刷到一点优待值。
谁会知道,如今变成了君臣,她却还要受到正道之光盛首辅的呵斥呢?
谢琇兴致大起。
“弦哥……当真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吗?”她无视盛应弦的怒火,微微偏过头去,注视着他的胸口位置。
“我……心悦弦哥啊。”她放轻了声音,语尾像是一抹叹息,在书房之中飘散,袅袅而尽。
盛应弦:!!!
他的身躯一瞬间就僵硬了,简直僵直得像是一截木头、一尊石像,让他的神魂被困于其中,动弹不得。
“可你……我……我们现在已经……”
在一片茫茫然之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样轻淡,那样无力,甚至有一点破碎,仿佛陷在一片迷惘当中,找不到一个出口。
“没有办法了……”他听见自己废然长叹了一声,语尾带着那样一种不散的惆怅。
可是那层惆怅一下子就被她趋近过来的脸容打散了。
“嘘——”她轻声道,忽然抬起手来,去抚摸他的脸颊。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这世上还有谁会知道?”她轻声巧笑着,从那两片红润柔嫩的唇瓣间,吐出这样……这样大逆不道、又胆大包天的话语。
盛应弦震惊了。
“你……!你怎能……你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他试着语重心长地说服她。
“宫中耳目众多,你能把所有人都杀尽吗?何况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你花了多少心力,做出过多少牺牲,才来到今天的位置上,你……你不要因为盛如惊一人,就轻易丢弃掉这一切……”
可是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得还有一点肆意,一点嘲讽。
“谁说我要放弃这一切了?”她反问道。
盛应弦的心蓦地向下一沉。
“那……那你意欲为何!”他气涌如山,一瞬间甚至忘记了控制自己的音量。
“你……你是想……”他气得浑身发抖,抖得甚至连两人相贴的衣袍都跟着擦蹭起来,发出簌簌的响声。
“……想要臣不明不白地,做娘娘的入幕之宾吗!”他终于把内心的隐忧一鼓作气地低喝了出来。
“就像这样、像现在这样……任凭娘娘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每一天都拼命找借口求见娘娘,再……再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