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琇倒不是冲着要帮他免除这一顿牢狱之灾,而是——
侠盗这个单元,正是她选择的突破口!
她逼问宋槿月,意图动摇宋槿月的心防,最好能逼迫得宋槿月不小心失言泄露一二口风,这才是她今天在这里七情上面地扮演正室,开启雌竞场景的原因。
若是没有侠盗这个单元故事,她恐怕得在侍郎府里继续管上至少半年的中馈,还怎么把手伸向盛应弦的公事,进而拿到他替她特别申请的那一份查案津贴?!
她总不能连自己失败的同事都比不上吧……人家至少能跟盛应弦处成同袍,她也不能只跟盛应弦处成管家啊。
再说,盛应弦根本一点想要履行婚约的意思都没有。在原作里,因为剧情的最后牵涉到“天南教”叛乱与立储之争,京城很是混乱了一阵子,因此这位小青梅最后的结局也很模糊。
当然,盒饭是不可能领的。但在京师平定之后,永徽帝立储,盛应弦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个,结局只借由永徽帝之口,多问了一句“如惊,你那婚约如何了?”,而盛应弦的答案是“臣只视折梅为妹妹,断然不可能履约;一切罪过,都只在臣身上罢了”。
然后永徽帝似乎还提了一句“既如此,朕可命皇后替你了结了这一桩心事,看在你立下的功劳份上,赐她个县君头衔,再让皇后替她找一门好婚事,如何?”。
谢琇心想,那到底最后这位折梅县君的好cp是谁呢!原作里没说,我现在好想知道!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场雌竞戏,她既然已经演了,就必得获得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谢琇从容地再品一口茶,放下茶盏,就好像没有看到面前摇摇欲坠的宋槿月一样,语气和神情都十分平和,说出来的话却仿似难以形容的尖锐。
“怎么?并没有什么困难吗?宋姑娘一路平安地抵达了中京?”她的眼尾微微一弯,露出一丝笑意。
“这可真是……太好了。”她感喟一般地说道。
宋槿月:!
那位江北盛家村的孤女,此刻就堂皇地坐在她的面前,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她还站在那里,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一样。
那种从容又堂皇的气度,就好像透露出一种无言的轻慢,仿佛她才是有资格在这间厅堂里发话的人,而宋槿月,却只能站在她面前,听着她一句递一句地缓缓说话,口口声声说着“弦哥”,一句恶言未发,就能把她宋槿月踩在自己的脚下!
宋槿月自小也是心高气傲的,因为父亲是当世著名的隐士,又只有她这一个独生女,甚是娇惯;她习文习武,也都小有所成,这种天分在女子之中算是极为出色的了,所以她一直以为,父亲替她安排的,就是一条最好的路——学会那些本领,将来可与师兄并肩而立,助他一臂之力,助他实现心中理想,二人志同道合,自然也会琴瑟和鸣,白首到老。
至于师兄在家乡还有一位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宋槿月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却从未认为那个孤女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师兄并不经常提起自己的那位未婚妻。当然,当她蓄意要勾着师兄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师兄也总是正色说“父母之命不可违”,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他自己对那位小青梅有何特别的感情。
四时八节,他也曾按时送信回家,在信中捎上一张短笺给那个小青梅。不过,在宋槿月看来,这也就是全部了——顾及婚约而按时问候,全了小青梅的面子,这是君子所为。
然而,师兄从未像那些诗赋或话本中所写的那样,对天长叹,或对月怀人,或拿着什么定情信物,睹物思人。
有一次宋槿月曾经假装不经意地询问师兄,他的那位小青梅可曾送过他什么信物,却引来师兄诧异的目光。
“我离家之时,折梅年方九岁,怎么可能与我私相授受?!”师兄不可思议地反问她。
啊,那就是没有。宋槿月心头泛起了一丝甜意。
如今她有爹爹的默许,有这般漫长的岁月在旁相伴,她不信自己没有一点打动他的机会。
师兄惊才绝艳,未来必会出将入相。到时她学得的这些文采武艺,便可以从旁襄助。
大虞朝风气开放,江湖儿女亦不拘小节。将来她可以替他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只是,山中无岁月。她亦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父亲过世后,她头一遭出门,便在半路上遇到了祸事。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眼下这位师兄的小青梅却气势汹汹,一副要拿着她的把柄来威胁她的模样,弄得她倒是有一点六神无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