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语气说不上带有恳求的意味,反而还略显娇纵,但莫名地,他却不觉得反感。
鹤年再度把眸光放回至她身上,喉间轻轻“嗯”了一声。
还不待他移开眼,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指了一旁的木柜,“那里面好像还有一些被褥,你将就用着吧!”
只稍稍点头,旋即他便微垂着眸子,眼尾余光里是那突然钻出裙摆的一对莲足。
珠圆玉润的趾头上染着鲜艳丹蔻,颗颗白白嫩嫩,掩在秀美的裙衫下,娇艳欲滴。
他忽地想到驻守在边陲之地时,偶有帐中下属之人难免会开些不着调的话腔,皆是风花雪月之情,但谁又不想远在家乡的妻儿呢?
男人的丹凤眼里漾起一丝波泽,但很快融入了那漆黑的瞳孔中。
“你在看什么?你去啊,不把褥子铺好,你晚上怎么睡?还是我让婢子进来给你收拾好?”
碧蘅看男人只立在贵妃榻一旁,许久都没有举动,于是赶忙催促,她还想等他离远了些再接着看话本子。
他没再接话,默默去了角落里打开柜子,取出一整套的被褥。
她见男人终于走远了些,连忙掏出背后面的话本子。
待翻到方才还未看过的书页时,她又悄悄摸摸抬头望向在角落里背对着她整理床褥的男人。
接连几次投过来的目光,鹤年哪会儿察觉不到。整理完被褥之后,他就坐在榻上,眸色低暗。
过了半个时辰后,男人索性去屏风后换了一身衣物,然后才躺下。
不过,当他把眼神暗自望向贵妃塌时,其上的小娘子仍旧捧着话本子,那副娇秀的面庞几近埋在了书册里面,只余那圆润的颅顶不时略微摇晃着。
他想不通那话本子有何吸引力,她竟然一直爱不释手,而且亥时已过,她似乎毫未察觉夜色渐深,只捧着那册子时而乐得不行。
男人眼帘半撇,长而略弯的黑睫在眼睑下方掉落成些许阴影。
直到小娘子熄灯爬上床榻之后,他才阖上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