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十味馆之会後。飞虎会里,公孙豹坐在会长的位置上,而他的儿子公孙猞猁则跪在父亲座前。
「......中午打你那一巴掌,还会痛吗?」公孙豹表情严肃,却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见公孙猞猁摇了摇头,他亦叹了口气:「我叫你见机行事,结果你怎麽g的?本来是要给那柳桧香下个套,双方不欢而散,我们再藉此以民间的力量打压,b迫他收回支持。你这下可到好,还没起争执呢,就先拍桌撒泼,真要能震摄到柳桧香就算了,结果连气势都压不过。怕是再让你两对视几秒,你大概就吓的P滚尿流了。」
「...是的,对不起,父亲。」公孙猞猁低着头,满脸愧疚。
公孙豹掌握民间大部分的支持力量,这些力量类似於民选政党的桩脚,可以策动人群表现出团结、强大且受到支持的样子。而柳桧香与外廷高层与官方组织都有所结交,加上地方上有名望的人士支持,在成立武林局一事尚且能打个五五开。所以公孙豹就打算以餐会之名义,目的就是要与柳桧香谈崩,之後透过抹黑柳桧香,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然而,公孙猞猁的这一拍桌,可以说是把公孙豹的如意算盘给打乱了。从公孙豹当时所说贬低香门之语,其获得的回应都说明柳桧香还没上套。公孙猞猁这一拍桌,反而是给柳桧香机会责难飞虎会了。
而柳桧香还是个好人,没有对拍桌的事情要说法,反而顺势的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之後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公开责难飞虎会。不然,就今日之结果,光是把公孙猞猁拍桌的事情提出来,就够让民间转移注意力了。最後,人们只会关注公孙猞猁拍桌的合理X,而不会在意武侠局的事情。
当然,就现阶段来说,反对於否已经不是重点了。公孙豹说:「你知道夏侯日青已经来过电话了吗?」
「是的,父亲,刚才已经听下面的人说了,说是下礼拜在飞云顶一会。」公孙猞猁这时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父亲,说:「父亲,你觉得夏侯堂主这通电话的意思是......」
公孙豹m0了m0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阵。「我猜,他是要摊牌了,」公孙豹说:「而且,是支持武侠局的。」
听到这里,公孙猞猁愣了一下:「什麽?父亲,那你得快点说服夏侯堂主......」
「说服他g吗?我就等他提出支持呢。」公孙豹Y险的笑了笑,这让公孙猞猁有些疑惑。而似乎是看出了儿子的想法,公孙豹摇了摇头:「我说你这小子......还没Ga0懂我们的目的是什麽吗?」
「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阻止武侠局的成立,还武林人士一份自由吗?」
听着公孙猞猁这样说,公孙豹也气笑了。他站起了身,指着儿子大骂:「我一世英明,虽算不上什麽英雄,但也得是一方之豪杰。怎麽...怎麽就生了你这个蠢儿子!」
看着公孙豹又发火了,公孙猞猁连忙低下头,不敢多言。
「还要我教你北方三足鼎立的事情吗?我这样做,就是因为我们三方拥有的支持是不一样的!我飞虎会在民间有大量的支会可以策动,香门有官方高层与民间望族的支持,而他真武堂,因为早年的仲裁事业,在武林门派中有威望。三足各执一牛耳,真要说事,也是我们三人在说。」公孙豹来回於座前踱步,双手抱x,严肃的说着:「也因为如此,三方中有任两方立场相同,则第三方就只能屈从於另外两方。我要下面的人先闹起来,就是要看看另外两人的想法是什麽。如果柳桧香他也反对,那我自然就该转变立场为支持,使我们两方的立场处於对立,这目的就是为了拖延。」
「这个...父亲,如果夏侯堂主的立场是反对呢?」
「那我就会转变立场,支持柳桧香,而且是公开的支持,但夏侯日青不可能反对。」公孙豹说:「这一来,真武堂乃是受先帝匾额,调解武林纠纷的,因此在立场上,他们不能、也不可能与皇室唱反调。其次,武侠局是皇上特意绕过外廷,以内廷组织成立的,且已言明武侠局只观察而不介入,这再再T现出的是皇上对武林事务的关切,与自治的期盼,如果夏侯日青要反,那就是反天了;事实上我可以说,现在在拉帮结派反对的人,都是为了那个武林盟主的位置。」
「可是父亲,你这样说......不也是在反吗?」
听到这句话,公孙豹差点没被气到呕血。「所以我想要的东西是什麽呢?」但他依然沉住了气,怒视着自己的儿子。
公孙猞猁被自己的父亲瞪的脑筋都打结了,沉默了片刻以後才缓缓说出:「...是...是武林盟主?」
「哼,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公孙豹没好气的说:「柳桧香跟夏侯日青的父亲、夏侯长青,我都还是有点熟的。长青兄忠厚老实,不图名利,如果他还在,那自然是不求高位,只求武林得治。而柳桧香虽与我年龄相仿,但他们柳家的事情我知道,要不是那柳檀香Si得早,今日掌门也不会是柳桧香;柳桧香不想当掌门,甚至不想管武林俗事,b起一介武人,他更像一名艺术家。还记得餐会那天,柳桧香曾说,他想让自己的nV婿李骑,与侄儿柳四时共管香门......那不是假话,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後的安排。」
「所以说......如果夏侯日青的父亲还在,加上柳桧香不想管武林俗事,这盟主之位,就会是父亲你的了。」
「这下你总该知道,为什麽我必须要反了吧?」
公孙猞猁思考了一下,说:「...是为了确认夏侯日青的想法吗?看他支不支持武林局?」
「唉......」公孙豹摇了摇头,这傻儿子也太憨直了点。夏侯日青根本不可能反对,这明明就是他刚才已经说过的。「你知道名正言顺的意思吗?」
「我懂!」公孙猞猁大声的说着:「名正言顺的意思是指所做的事情正直且得当的意思!」
「那麽,我要怎麽名正言顺的成为武林盟主?」
说到这里,公孙猞猁又沉默了,这让公孙豹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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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後,飞云顶三方会面的时间。
风云山,其山势之险,仅有栈道可供通行。山顶之处为飞云顶,此山因气流关系,而不被云雾垄罩,故而能观千里之云势,在古时甚至为观测敌军动向之要地。而一侧为谷地,是为地岳谷四周皆被峭壁环绕,有百丈之高,瘴疠之气极重,仅有一栈道可供通行。为古时为犯人流放之地,被称地狱谷,後有高僧自愿入谷教化居民,并改地狱为地岳。地岳谷多出奇人,於武术上也有特殊之造诣。
而这天,柳桧香与公孙豹,都受了夏侯日青邀请,前往飞云顶一会。他们二人都着登山装备与登山靴,看似两个故友相约等顶赏景。如果不是柳桧香持一杆一米八的红穗赤杆墨纹枪,公孙豹提一柄豹格金背大砍刀,或许会这麽想吧?
二人边走边说,公孙豹首先发话:「看来,柳兄也是相当不安呢。」
「公孙兄也是,」柳桧香笑了笑:「但确实,最近的动静这麽大,是时候该有所决定了。」
公孙豹点了点头,也认同柳桧香的说法。这时,他试探X的问着:「不知柳兄想法......是否有所改变?」
「我的想法都是很简单的;解决这个问题,让四时与李骑共管香门,最後带着妻子去旅行。」说到这里,柳桧香看了一眼公孙豹,问着:「不知公孙兄的想法,又是什麽呢?」
公孙豹m0了m0自己的下巴,说:「......我在想,皇上在想什麽?」此时,二人都笑了。一个笑对方的诚实,而另一个则笑对方的虚假。
「是啊...皇上,我们都没有在想皇上是怎麽想的。」柳桧香低着头说:「或许这就是在武林待久了,会产生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