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把四姑娘当成闺蜜知己,讲起牤子在草原的英雄壮举,托娅就抑制不住激动,言语和表情都充满了对牤子哥的崇拜。
四姑娘喜欢听牤子哥的好事,但是这种好事却让她心生醋意,也因此对托娅和琪琪格这两位与自己性格相像的草原姐妹既喜欢又嫉妒。
二赖子经常到奶牛场来挑逗托娅和琪琪格,时间长了,托娅和琪琪格都不给他好脸色,他也惹不起这两位,尤其是琪琪格,惹急了就马鞭子伺候。
今天傍晚,牤子来到奶牛场的时候,四姑娘、二赖子和李刚都在场。
四姑娘见到牤子,凑到近前,没话找话问道:“牤子哥,你回来了,大队刘支书找你啥事呀?”
“不关你的事,别问。”牤子心情不好,一句话怼了回去。
“人家就是关心你,问问你咋了,你干嘛对我这个态度?”四姑娘很没面子。
牤子根本不搭理四姑娘,撇下她,去看奶牛和马。
托娅和琪琪格见牤子来了,都欣喜地来到牤子身边,大憨也凑了过来。
“怎么样,你俩还习惯吧?”牤子问托娅和琪琪格两姐妹。
“挺好的,就是为社员派奶的时候有点乱,忙不过来。”琪琪格抢先说道。
牤子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派奶的时候,有一家来两个人的,有冒名顶替的,有嫌多嫌少的,看不住就容易出错,社员群众不满意,背后说三道四,甚至现场就有争吵。
牤子正在琢磨这个问题,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准备事先为各家各户发牛皮纸小票,盖上生产队的公章,大伙凭票领牛奶。过后再把收上来的小票发给社员群众,循环利用。
这只是想法,暂时还得靠专人看着,李刚自告奋勇,每天按时在做这件事情。
派奶的时间到了,十八印大锅按照牛奶和水一比一的比例熬了满满一锅,熬开了用水瓢逐一分给社员群众。
有牤子在场,社员群众还算老实,有一家来两人的、有浑水摸鱼冒名顶替的,这时看火候都偷偷溜走了。
唯有二赖子上串下跳,好像他是牛奶场的人,不在队伍里,抢先喝了一瓢,又去排号。
又轮到他了,李刚把他揪了出来:“不是给过你了吗?你又来凑什么热闹?一边去。”
二赖子骂骂咧咧地对李刚说:“我刚才是尝一尝牛奶熬没熬好,现在才是领我那份,你懂个屁,少管闲事。”
“不能给他舀。”李刚坚持着,伸手把二赖子拽向一边,“下一位。”
这场景正好让牤子看到,不客气地对二赖子说:“二赖子,你给我规矩点。”
“我怎么不规矩了?反正不给我舀牛奶,你妹妹就在家饿着。”二赖子关键时候拿百秋说话。
托娅听见,知道百秋是牤子的妹妹,()
她上前拿过二赖子手里的小盆,为他舀了一瓢。
牤子装作视而不见,这时候其他社员群众不干了。
花喜鹊带头在人群中嚷道:“这不是明摆着走后门吗,到底还是自己的小舅子,看见就像没看见似的。”
“嘿~嘿~,干气猴,气死你。”二赖子经过花喜鹊身边,乐颠颠端着牛奶跑了。
“我不瞎,看见了,我家那份今天不要了,你们满意了吧。”牤子对大伙说,“别有事没事拿话膈应人,乡里乡亲的都互相担待点儿。”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不公平还不让人说呀。”花喜鹊道,“你说你家那份你不要了,谁知道过后给你舀多少?”
“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找事,不相信你们就天天在这守着,看着,都特么得了便宜卖了乖。”王奎队长赶来,听见大伙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气道,“这牛奶能喝到哪天还不一定呢,没看见别的生产队都红眼了吗?”
“他们红眼跟咱们有啥关系,有能耐他们也养奶牛呀。”花喜鹊还在对付。
王奎队长没有理会花喜鹊,上前招呼牤子进屋,有事商量。
牤子随同王奎队长进屋,王奎队长说:“特么的,有人向人民公社告了咱们的状,说咱们屯搞特殊化,搞得其他村屯都眼气闹起来了,人心不稳,公社没办法,传过话来,要么让你想办法帮各个生产队买奶牛,要么把咱们的奶牛上缴到公社饲养场去。”
牤子一听这个话,顿时像头顶上响了一颗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