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扬家的门锁是密码锁,许慕白到他家门口後,依照他事先发来的密码,顺利进入了他家里。
他像是老早就预料到自己没办法帮许慕白开门一样,於是乾脆直接把家里的密码给了他。
许慕白心下虽疑惑丛生,可想起电话中祁扬颤抖的声音,担忧更甚。走进屋子里,迎接他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他眯了眯眼适应黑暗後,花了点时间找到电灯开关,按下去後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顿了三秒,反应过来,这估计是停电了。
许慕白没来过他家,对於这里的环境完全不熟悉,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随着光源在一楼晃了一圈,也没见到祁扬的身影。而後他绕回楼梯口,忖了一阵,轻手轻脚地上楼。
最终他在二楼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人。
整个空间都被漆黑的网所包覆,若非他手机开着手电筒,或许也不会注意到那个边角藏着一道人影。
「祁扬?」许慕白轻声开口,见那抹身影抖了一下,「你们家停电了吗?」
他走进了些,才发现他一个一米八六的大男人,此时屈膝抱臂,整个身子蜷在一起,脑袋埋在膝头,是很典型的自我防卫姿势。
浑身颤栗,拒绝接触外在,彷佛正被无形的恐惧所支配。
许慕白也有些吓到了,举着手机的光源在他面前蹲下,声嗓更轻:「祁扬?」
只见眼前人又更重地抖了抖,接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嗓子有点哑:「许……许慕白……?」
那声线颤巍巍的,每个咬字都渗着不安,还有深刻的恐慌。
从没见过祁扬这副模样,许慕白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他迅速地揽进怀里。
猛然撞上他x口,许慕白身子僵着,感觉到祁扬把脑袋埋在他颈窝,大口大口喘着气,温热的吐息都喷在了他的侧颈,却没有过往的半点暧昧,残留的全是劫後余生的忐忑。他环着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像是久旱逢甘霖,又或者是危难之际终於抓到了救命稻草。
「许慕白……许慕白……」他只是反覆地喊着他的名字,好像这是一句咒语,而透过这样重复的低诵,就能安抚紊乱的心绪,「许慕白……」
祁扬的JiNg神状态明显不好,这回许慕白也没迟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温声道:「我在。」
夏夜无风,细微的虫鸣缀在枝枒间,月sE很浅。
他的气息如冷泉浸润每一寸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混乱的呼x1渐渐弭平,祁扬绷着的肌r0U也松弛了一点,抱着他的手却依然紧紧不放。
许慕白任由他赖着自己,手掌还停留在他的背上,缓慢而轻柔地抚着,一下又一下,把肌肤相叠的温度转化成安定人心的力量,注入他骨血。
偌大的空间只有角落一盏明火,在墙壁上映出暗影重重。
望着许慕白手机上那点光亮,祁扬心跳渐趋稳定,他忽地开口:「许慕白。」
「嗯。」
「我怕黑。」
「看出来了。」
他的语声太过淡定,祁扬顿了顿,又问:「你不笑话我吗?」
许慕白不解:「这有什麽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