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力山大,只挤出欣慰的笑容:“他、他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5.
扶贺反倒被我逗笑了。
他安抚似的拍拍我的肩头,又悠然地反握住木盒,指尖一抬。
那绿衣人只当他妥协,正欲言,还未张口,忽地呛出一口血,捂住腹部倒在地面,蜷缩着陷入剧痛。
堂内凝入寂静。
另一位黄衣仙侍大惊失色,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扶住他探了下气息,随后塞入一颗回灵丹,接着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们这是想要闹事吗?!”
店员纷纷后退,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扶贺微微点头,言笑道:“或许呢?”
他从我的身旁经过,黄铜色的圆盘耳坠摇摇地晃着圈,从袖口抽出了一把檀香雕花的折扇,翩然展开扇中美人图。
步履声稳稳向前走到了楼梯口处,雕花镂空的折扇遮着面,白色纸浆的面罩不见神色。
“是哪位道友——”
楼上的帘布被掀开。
那嗓音激得我瞪大双眼,寻声仰望。
在这凝滞的气氛中,那红袍仙人撩开帘子,仿佛未曾有过任何的冒犯,只轻飘飘地扫过一眼底下乱象。
他语气带着温软浅笑,少年嗓音清亮中温着些软性子的柔,像一团洁白的棉花:“这么大的气性呢?”
扶贺:“……”
我:“……”
熟悉啊。
太熟悉了。
这红色,这声音,这异域情调,这财力。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6.
扶贺大失兴致,居然当着赵绯的面将扇子一合,了无生趣地转身离开。
我崩溃了,小被子已经遮不住我的精疲力竭,挡不住我的辛酸苦楚。
这时候适合我的不是柔软的布料,而是一方恰到好处的棺材。
杀了我吧!埋了我吧!
一刀捅死我吧!给我个痛快吧!
黄衣将绿衣背起,朝着赵绯跪了下去。
赵绯轻轻“喔”了声,对他们笑道:“你们可真是办事不利呀。”
那两位仙侍怯怯不敢吱声,连滚带爬地到了他身后。
他说罢,织锦鞋悄无声息地踏下楼梯,朝我走来,停在了不远不近的位置,含笑道:“道友可是喜欢那璎珞?”
“我将它赠送与你,道友可愿呢?”
华美的璎珞被赵绯取下,玉节指骨更胜几分春秋色彩。
我感动,不敢动。
他却误会了,以为我是想为身边的小美人出气,温和道:“道友也是位多情人呢,竟愿给宠儿这般面子。”
赵绯怅然叹气。
黄衣仙侍便咬着牙出声,对扶贺低声下气道:“抱歉,是我们冒犯!”
“嗯……”赵绯颔首,笑问,“所以,道友意下如何呢?”
扶贺:“……”
我:“……”
我知道扶贺很难受,但我也很难受,这种场面我没有经验,还是让元婴真君承受吧!
7.
可恶。
扶贺居然没有从空气中读出我需要帮助的信息,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以前说师尊给你遮风挡雨,现在遇到这样小小的困难就轻易地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