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只看了一眼,就规矩地俯身请安。顾展之允许他不行跪礼,所以秦臻只是微微躬身。
在他进来前,房间里的氛围似乎很融洽。顾展之说了一句“赐座”,就没有再看他,依旧拿着笔站在桌案前写字。
施文墨挽着衣袖在一旁研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展之落笔。
“主子的字少说有几十年的功力,奴才不敢和主子比了,怕丢人。”
顾展之手上没停,嘴上笑骂:“你就瞎扯吧。我今年不过十九,哪里来的几十年功力。”
施文墨也笑嘻嘻地回道:“奴才初见主子墨宝,心中敬佩不已,一时忘情才说错了。可奴才心中是真这么想的,不是故意哄主子高兴。”
一张宣纸写完,施文墨接过顾展之手上的毛笔搁在笔山上。
两个侍奴上前把小姐的墨宝敬奉着展开。
“中—正—仁—和。”施文墨念完上头的字,夸赞道:“主子的字一出,奴才可不敢再写了,这不是鲁班门前弄斧头嘛。”
“又找理由躲懒了。”顾展之点了一下施文墨的额头,“你们施家的书画是一绝,你父亲的字连姐姐都赞不绝口。你既然名曰‘文墨’,肯定也差不到那里去。我可早就听说外面那些富商豪掷千金买你一字的故事了。”
“那些豪绅不过是附庸风雅,哪里又真正懂得欣赏了。奴才的字呀,在外面的那些俗人看来是珍宝。放到主子这样的行家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顾展之亲自拿起一支蘸饱墨汁的羊毫塞到施文墨手里,“写吧。”
施文墨知道推辞不过,只好提笔作书。
“写得挺好啊。”看着施文墨落下最后一笔,顾展之好为人师的性子冒出来了,她抓着施文墨的手,指点道:“这里可以往右上方再拉长一点,看着会更平稳。”
“果真。”施文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字我总是写不好,以往一直糊弄着,现在在主子面前,可瞒不过去了。”
顾展之显然很受用,飘飘然开始追忆往昔。“我的书法启蒙算晚的,姐姐说我小时候心不定,总是坐不住,赶跑了好几个师傅,一直到八岁才正经开始练字。”
“书画一道,除了勤奋,天赋也很重要。小姐启蒙虽晚,但是有这份灵气在,倒让奴才这个先行者汗颜了。”
“我看过你的小楷,倒是比今天这个好。”
“奴才的字小巧而已。主子才是折冲儒墨,书入颜阳,不是奴才这种资质平平的人能比的。”
施文墨三言两语就吸引住了主子的注意力,使得秦臻的处境变得有点尴尬。
还好他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秦臻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到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了,才柔声说道:“夏日炎炎,主子和侧夫写字作画这么久,一定疲累了。喝一碗冰燕窝降降暑吧。”
顾展之这才想起秦臻在这里,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口渴,便让人盛了两碗上来。
顾展之一边喝,一边打量秦臻。“下次大热天的别在外面乱跑,看你满头都是汗,中暑了怎么办?”
“主子教训的是,奴才下次不会了。”
施文墨站在顾展之背后给她捏肩,闻言道:“弟弟这么热的天跑过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主子吧。”
秦臻被噎了一下。自从他上次设计让施文墨禁足后,这位侧夫大人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秦臻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言语间似乎和小姐很是熟稔。
顾展之也带着疑问看他。
秦臻心念急转,回道:“要说重要,奴才今天来的原因的的确确非常要紧。要说不重要,只因它每日都横亘在奴才心中,对于奴才来说,已经是融入日常的平凡事了。”
“我就问一句,你巴拉巴拉说这么多。”顾展之好笑又奇怪,“到底是什么事?”
“奴才久不见天颜,心中思念主上,特意来向主子问安。”
“啊?”阁楼里一片寂静,三小姐没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吭声。
安静的那几秒里,顾展之先是满头问号,接着她回忆了一下秦臻前面那一长串的话,终于恍然大悟地笑了出来。
这一笑,阁楼里的冷冻住的空气瞬间融化。
施文墨脸色不太好,讥讽道:“早就听闻秦家二公子有急才,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秦臻装作没有听出他的嘲讽,礼貌道:“侧夫谬赞。”
施文墨又说:“弟弟可看到大门口那只贱奴了?”
不知道施文墨又在打什么算盘,秦臻迟疑的点点头。
“我今天来时也奇怪呢,就问了主子,原来是那贱奴本性淫荡,竟然胆敢在侍夜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自慰。主子罚他做门铃,在他的后穴、乳头和阴茎处都植入了电极,来客只要按下门铃,电路就会闭合。三点同时责罚,那叫声可比普通门铃响多了。”
虽然心里已有猜想,听到实情的秦臻依旧悚然。
他硬着头皮说道:“奴才私下自慰是大忌,确实需要公开处刑,给其他侍奴做个警醒。”
顾展之没有说话,依然在慢条斯理地喝着甜汤。
“不过这也难怪。即使弟弟深受宠爱,七天就能泄身一次,不也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听说每次舔菊,弟弟最关心的就是能否出精,却不见得日日夜夜感念圣恩啊。”
顾展之用完最后一口燕窝,金錾花的勺子落在瓷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阁楼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秦臻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顾不得臃肿的身体,俯身跪在地上,“奴才绝无此意!求主子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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