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允这一觉睡得够久,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吓得李时闪差点去寻大夫了。
她醒来时,迷迷瞪瞪的不知今夕是何夕,李时闪推门进来,端着热乎乎的亲手做的肉沫粥,一抬头就看见赵芸允躺床上,睁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头顶的挂饰。
“王女,你醒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赵芸允本能地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小时?是小时吗?”
“嗯,是我。”
赵芸允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能看见李时闪,头痛欲裂地坐起来,打量周围陌生的摆设,猜道:“这是……小时家?”
她边说边热烈地注视李时闪,炽热的眼神差点在李时闪身上烧出两个洞。李时闪利落地放下盘子,鼓足勇气抬头和赵芸允对视。
“是我家,王女,你喝点粥,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粒米都没有进,肚子一定很难受。”
赵芸允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噜咕噜地叫,脑子涨涨的很难受,显然是饿狠了。
她不想吃饭,直白地问:“小时,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之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吗?为什么要躲着不见我?”赵芸允委屈巴巴地说,说着说着眼角弥漫起泪雾,可怜得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猫咪,揣着锋利的爪子质问主人。
李时闪哪见过这种架势?当即手忙脚乱地给赵芸允擦眼泪,心疼自责地解释:“没有!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一时没有想明白,钻了牛角尖不敢见你,王女不要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解释,我就不吃饭!”
李时闪愿意告诉王女,他当初怎么想的。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王女还饿着肚子。
于是他说:“你先吃饭,吃完了我就说。”
“不!你说了我再吃饭,要是你不说,我就不吃了。”
李时闪只好妥协,举手投降:“行行,你边吃我边说行吗?”
赵芸允喝着热粥,听着李时闪的自我解刨,险些呛着了。
“所以,你是吃醋了?”
其实,用吃醋来形容并不恰当,毕竟李时闪之前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王女有两位受宠的侧夫,自己也没有资格去吃什么醋。
让他大受打击的是,赵芸允的侧夫之一是九大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李时闪没有反驳,默默地认下这个说法。
“对不起,王女,都是我的错。”他低眉顺眼地说:“是我不对。”
话说开了,赵芸允高兴了。
其实她压根没有生气过,赵芸允怎么可能生小时的气,嗯……要是小时背着她和其他女人拉拉扯扯,就另当别论。
她只是有些郁闷。
“我也有不对……”赵芸允摸摸鼻尖,“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清九和卢品是一对的。”
李时闪懵了,以为自己听错话了,“什么?”
“就,他俩是一对的,互相喜欢的情人,我只是一个工具人和挡箭牌。”
“当初我为了捞出你,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是清九主动上门来见我,坦诚地说可以帮我救出你,交易的条件是需要我娶他和卢品当侧夫。”
“清家和卢家关系好,所以清九和卢品是竹马竹马,自幼一起长大,也早已互生情愫。可是世人不容男男相亲,他们不想分开各自嫁人,于是寻着我,做了一场交易,让我把他们一起娶回府。”
“在外人面前相敬如宾,似乎十分恩爱,其实私底下我和他们不熟。”
李时闪过了许久才接受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炸得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轻飘飘了。
“那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意思的?
李时闪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想想也能确定王女是很早就喜欢上他了。
“嗯?你说什么?”
“我说,王女,我爱你。”
“对不起,以前我一直不肯承认。”因为太胆小了,虽然隐隐约约察觉到王女对他有特殊的感情,但是李时闪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一直自欺欺人。
赵芸允乐呵呵地拉着李时闪的手不肯松开,她笑弯了眉眼,“我也爱你。”
两人的脸有点热,李时闪发现抽不出手,任由赵芸允抓着不动,相视一笑,彼此的心热乎熨帖,像是泡进温泉里一样舒服。
自从进了江宁,周解跑去找赵景婉的次数直线上升,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缠着太女殿下,让殿下眼里看着的人都是他。
赵景婉对周解的转变完全没有意识到,或许是没有往那方面想,再加上周解每次来找她,都是有理有据,是真的有事需要请示她。
可是周围的人不这么想了,特别是赵景婉身边的侍卫,大多数都亲眼见证了那次暴雨中马车上的情事,心里已经埋下怀疑的种子了。
每次周解来找殿下,她们交换一个彼此秒懂的眼神,默默地当一个存在感极低的隐形人,也根本不敢在这种时候敲门打扰殿下,
纸是包不住火的,苏公子很快察觉到了异样,注意到了赵景婉和周解两个人之间奇特暧昧的气氛,虽然不敢置信,但是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由不得他哄骗自己。
苏公子出奇的愤怒,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这么强烈,只能通通归咎于被人欺骗隐瞒。
即使是自己不想要的人,也绝不能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