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兽人奴手指结印,阵法随着消散的光晕停止运作。
蔺源张开眼睛,低头检查腹部伤口。
“大人。”红狐女跪坐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抬眼,“真的只要治疗到这个程度就好了吗?”
“嗯。”蔺源闭上双眼,调转内息,感受着灵力的运转。他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淡淡开口问道,“近日阎雪阁小有骚乱,此事调查得如何了?”
若说天极宗是蔺氏家族的光明面,那么,杀手组织阎雪阁便是蔺家的黑暗面。
手染血腥,杀人如麻。
一座用灵石与凄厉亡魂堆积而成的山。
外人皆叹天极宗主蔺启名满天下。
可是,却鲜少有人知道,他那嚣张跋扈的弟弟蔺弘正是掌管着阎雪阁的阁主。
这是蔺氏隐藏在黑暗下的阴森秘密。
只有家族的中心人物,与被驯化的高阶兽人奴,才知道的秘密。
“禀告大人,关于此事,”负责调查的青面犬闻言答道,“似乎是一名已经确认死亡的杀手,却带着名牌,再次现身八荒。此人行事偏激狠辣,仿佛不要命似地手刃了数个阎雪阁的仇人。由于太过蹊跷,才引发了一些骚乱。”
“哦?此人的身份,可有头绪了?”蔺源睁开双眼,望向青面犬。
“是。其佩戴的名牌原本属于杀手‘孤夜’。”青面犬低垂着头,报告道,“蔺弘大人已派出白狐……白念瑶前往查探。”
“既然加入了阎雪阁,就该以杀手代号相称了。”蔺源淡淡提醒道。接着,他转向紫狐女,“秽蝶蛊的解药,可准备好了?”
“是,大人。”紫狐女闻言,恭敬向前,呈上药瓶。
蔺源点点头,将解药收入储物戒,起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青面犬才有些疑惑地挠挠头,轻声问道:“费尽心思种下的蛊,明明可以制约住那杀神弃徒,大人为何又要给她解开?”
黑面犬用他的独眼瞥了同僚一眼,喃喃低语:“或许最能将人制约的,并非蛊术啊……”
门外传来三声叩响。
盘腿修炼的仕沨睁开双眼,瞥向房门处:“谁。”
“是我。”蔺源柔和地微笑着,负手而立。
仕沨没有立刻给他开门。
她重新闭眼,调转内息。
一想到体内扑扇着翅膀的蝴蝶,她就火大。
而这种愤怒自然也迁连到了蔺源头上。
可是,门外的男子却一动不动地矗立良久,似乎他的耐心与等待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久到盘腿打坐的仕沨有些心虚了。
……那个神经病。
他不是才捅了自己的肚子吗?
站这么久,真的没事吗?
仕沨道心动摇,修炼也修不好了。
更何况,喝了蔺源的丹元之血,秽蝶蛊的症状已经减轻了很多。
……算了。
仕沨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开门。
她与蔺源四目相对。后者顿时眼前一亮,这与仕沨的不耐烦形成了巨大反差。
然而,男子虽挂着温柔的笑,却嘴唇苍白,显然仍旧身体抱恙。
“什么事?”仕沨皱了皱眉,语气冷淡。
而蔺源则仿佛全然察觉不到她的恶劣态度似的,从储物戒中唤出一只小药瓶,浅笑道:“给你,解药。”
“啊?”仕沨一愣。
“我去问了狐面女与犬面男,方才得知你身中秽蝶蛊的事。”蔺源微笑的弧度极为优雅,被微风扬起的黑发更衬得他风度翩翩,“这不该是对宗门弟子用的术法,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仕沨来回翻看这药瓶。
总觉得,有点眼熟……
“仕沨?”蔺源见她想得出神,出声唤道,“我拖着伤躯在你门口站了那么久。看在这诚意的份上,你就收下吧。”
“哦,你活该。”话虽如此,仕沨思考片刻,还是收下了。
蔺源见状,轻轻一笑。
谁料下一刻,仕沨就非常无情地转身关门。
来不及多想,蔺源连忙按住即将关闭的木门,又将它们再次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