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我想吃小笼包~”
“宝贝,我明天一定一定准时起床给你去买好不好啊,来我给你先把鞋子穿上。”
“可是我现在就好想吃小笼包呀。”
“但我们去幼儿园要迟到了哦,要不晚上我带你去吃好不好啊?”
“好!”
“莉莉,你不要太宠他了…”
“我哪有,快点你把淮淮的包拿上,我刚刚放在沙发上了。”
这段对话发生在幼儿园开学的第一天早上,也是林桉突发的发情期结束那天,我不知为什么没听到闹钟,醒来查看已经七点四十。匆匆忙忙做了个三明治之后淮淮还很不领情,一定想吃小区楼下的包子铺的小笼包。
我匆匆忙忙地给这个小的做好了准备,本来准备让林桉多睡一会儿,结果转头他已经在给淮淮擦拭领巾上的面包屑。
这几天他话变得很少,却照常的陪着淮淮玩,又要帮我打扫一下家里。不得不说,以前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林桉总是能让家里变得格外干净整洁。
我现在还无法确定我和他的关系,我们心照不宣地不说话,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懂,他不说想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只是以前我和林桉之间,那根绷紧的弦,不知道何时松懈下来了,变成一根弯弯绕绕的脐带,将我们连起来,却始终隔着一段模糊的距离。
我看了很多杂七杂八的文章,希望能找到一些应对发情期的方法,但是大多都写得格外露骨和不雅,没什么帮助,只是满足了其他人对于Omega的意淫。
只有这一条躺倒在我的收藏夹里一条资料还算客观公正。我看了看时间,应该就是四年前的夏天。
“发情期的Omega很敏感,会变得容易流泪。”
自从上一次从洪家回来之后,他确实更加喜欢贴着我,但保持一点距离。一次买菜的路上,他站在我身旁,人潮把我们不小心挤散了,找到之后他虽然说着没事,却还是在牵住我手的时候,落了几颗眼泪。
四年将近五年的光阴,好像让我长大了,却让林桉变小了。
“这一阶段他们更渴望肌肤相触,需要伴侣的安抚和尽量多的肢体接触……”
林桉的发情期我都和他一起睡,提出这个建议的人自然是我。彼时他听到这句话之后穿着我给他新买的居家服,身后是熟睡毫不知情的淮淮,但还是拿着枕头,拉上了我伸出的手。
“冬天发情期Omega的体温依旧很高,但是在性交时还是尽量开高空调……”
林桉发情期的时候体温确实很高,按照Beta的正常体温来算,他几乎每天都在发低烧,烧得他两颊总是红彤彤的,连眼角都是带点粉。
没有信息素的发情期还是十分折磨,他的发情热反反复复,经常半夜难受起来,就睡不着觉,也不喊醒我,就自己硬生生受着。
夜晚我的床不停地震,彷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我的床垫底下挪动。
我被这异样的响动吓醒了,起来发现是林桉在求饶似的跪在床头,蜷缩成一团,他的双手紧紧地箍住自己的身躯。
林桉颤抖得似乎有千万根针悬于他的肉体之上,要将他千刀万剐。
一股河流瞬间倾倒在了我的四肢之间,是我心脏绞痛的具化。
我就这样木木地看着林桉,像小时候和桉桉哥哥一起玩游戏“一、二、三,木头人!”我就这样静止了。整个空间里只有林桉在苦痛地,抖动。
林桉和墨莉,Omega和Beta,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地躺到在一起,林桉也要对抗自己的本能,对抗一个Omega最根深蒂固的欲望,对抗一个标记,一场命运的洪流。
信息素的海浪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将要吞没林桉。
四年前我面对这一切格外幼稚的时候,只放任生理性的苦楚打破我们。
我轻轻地搂住他,掰开他用来束缚、捆绑的双臂,把他嵌进我的胸脯,也把我镶进他的怀里。
已经是四年后了。
“莉莉”林桉抱起淮淮,打断我悠长的回忆,“我跟你一起送淮淮吧。”
“没事,你再睡会儿吧,我送了他刚好顺路去上班了。”
“我想要爸爸陪我去,花花和爸爸一起陪我去幼儿园吧。”
一着急起来,都忘了问小孩的意见。淮淮求情般眨巴着他的眼睛,我自然是承受不住他这样的攻击,只好拎着他的小书包和他们俩父子妥协。
“那好吧……你围巾再戴一个吧。”
去幼儿园路上淮淮开心得不行,一路上高声唱着歌,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语,其实他唱得全都不在调上,估摸着是稚嫩的童音帮他文饰过去,听着却有点儿悦耳。
我一直对淮淮有乖小孩的滤镜,结果今天送他去上学,他小小地也可以算是大大地发了两次脾气:第一次是上车之后他不愿意坐我新购置的儿童座椅,但是林桉抱他他又不乐意,一定要我抱,害我废了好久的口舌才和他解释明白;第二次是到幼儿园,下车他又突然的说不想去上学了,扯着林桉的衣角泪眼汪汪,好不可怜。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林桉展现出家长的威严,他面色不改,但微耸的眉心和半垂的睫毛已经形成了对厌学症发作的四岁小孩的最佳威慑。
最后淮淮乖乖地跟着幼儿园老师走了,十分不舍的和我挥手之后,又挣开老师的手,蹬蹬蹬地跑回车窗:“花花,晚上要带我去吃小笼包的哦!”
还不等我给他一个正式的允诺,他就又自顾自地走了。
淮淮走了之后车上异常安静,只有暖风空调运作时发出的“呼呼”的声响,好歹是有点人气。
林桉从后座自觉地移到了副驾驶位子上。可能是发情期已经结束的缘故,他今天脸色好了不少,只是困倦依旧攀着他的眼睑,他打了好一个哈欠,泪珠都挤出来几颗。
“让你多睡一会儿的。”
“我不困。”
“不困你打什么哈欠。”
林桉没说什么,只是浅笑了一下,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