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陆进刚踏进会所的门,就被小萨满脸慌张地拽到一边,“出事了小琅。”
“怎么了?”
“刚刚钱姨又带着人去老板那儿闹了,说到底还是觉得丢脸不服气呗。”
陆进皱着眉,正准备冲进办公室里去和钱姨说说清楚,却又被拦了下来。
小萨拢着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先不要冲动,人已经走了,我就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让你好有个心理准备,有点时间能够想想解决对策呀。”
“这一个星期晚上那些人叫了你却又不点你的,多半就是钱姨搞的鬼,刚刚我听里面的谈话,钱姨这次是有备而来,如果你不去找钱姨解决好这个事情,估计你的这个工作也要丢。而且......”
“而且什么?”
“小琅,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们老板手上啊。”
陆进沉默了一会,扭头直接去了老板的办公室。
小萨在后头想拦却没拦过,低声嘟囔着,“哎呀!你回来,都说了让你别冲动了。”
办公室中,沈文乐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座位上,桌面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上头还冒腾着热气,仿佛知道待会儿会有人来找他。
他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套装,左手转着笔,右手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
陆进慌张的推门冲进来,着急说道,“老板,钱姨的那个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文乐给打断,“先坐吧。”示意了下对面的座位,“今天的咖啡是一朵泡的,还挺好喝的。”
“......”
“不尝尝?”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提到吕一朵的名字他竟然有些心虚,收敛了急脾气坐在位置上,端起了放置在眼前的杯子,可当下这种情况他压根没有心情喝咖啡,向对面神情稳如泰山的男人问道:“老板?”
“嗯。”沈文乐又喝了一口,沉声开口,“今天钱美娟带人来过了,闹的这么凶,还放话说要让我的会所跟着倒闭,想必你来的路上也听到了风声。”
“嗯。”陆进点点头。
“现在就两个解决方案,第一种,你现在也不是处男了,噱头没了,自然就要和其他的少爷一样接客,明码标价五万一晚上,这样对你对我都不会亏。第二种,你去找钱姨私下里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老板,我会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的......”
“还有,你的事就是你的事,不要牵扯到吕一朵的身上。”
陆进的手攥紧,无措的绞动着,“我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再去因为这个事情牵扯到吕一朵的。”
沈文乐的声音愈发深沉了几分,说话之间都透着警告,“我不是说这件事情,我指的是以后的任何事。”
“......”陆进承受住他的死亡凝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文乐的语气平缓下来,无助的叹了口气,“小琅啊,怎么说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当初你在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
“嗯,三年两个月。”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我也不会想要逼你,要知道,以你的才貌,一直都是会所的摇钱树!现在我也是被钱美娟逼的没有办法,你也理解理解我,会所再被她这么闹下去,还要不要营业了?你说是吧?”
“嗯,我会处理好的。”陆进继续点头。
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思绪飘回到自己正在上大学的时候。
当时的沈文乐开的还是一家服装店,正在招平面模特,正巧看上了从他店门口路过的陆进。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那时候的陆进长得帅气,人缘也好,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周围就有一大群人围绕着他,他就是世界的中心。不管受他冷眼也好,恶语相向也好,他们也都对他言听计从。就算是强烈的控制欲望爆发的时候,叫他们往东他们也绝不会往西。
除了大学时候的吕一朵。
她的出现让他印象极为深刻,她偏喜欢和他唱反调,每天摆臭脸给他看,却又经常给他递情书。
他原以为一切都这般顺心如意延续下去的时候,家里破产,因此欠下了一屁股债,父亲因为受不了打击脑溢血去世,母亲也患了大病。在即将大学毕业之际,遭受到了平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打击。
曾经巴结他的朋友们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走到了穷途末路,只有沈文乐肯出手帮他,卖掉了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服装店,将所有的钱都借给了他,他自己向别人借钱开了一家小会所维持生计。
毕业之后,又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了他赚钱的机会,虽然是当鸭子,但不强迫他接客,每个月的基础工资也是其他人的好多倍,对他也是格外的包容。
他应该是这间会所里头,唯一一个被区别对待到现在。
对于沈文乐的感激也不止只言半语就能说明白的。
当下钱姨的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他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经过了三年才成长到现在这般壮大的会所倒闭在他的手上。
不能因此寒了沈文乐的心。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来闹过事,可钱姨不同,只要她想,整条街的会所都得停业整顿。
她要的也不过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陆进自己去找她解决这个问题。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这两天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如果我处理不掉的话,我会主动辞职,不会让你难做人,欠你的钱我也会按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