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满心期待地在房间里等着。过了一会儿,夏尔听到大家在走廊的脚步声,于是自己也推门出去了。
在一楼的餐饮区,大家都站着。即使到了晚上,气温也很高,有的人已经汗津津的。大约有二十人男人在场。
夏尔不经意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好像是这家旅馆主人的老人,正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目光看了过来。
嗯?为什么呢?是因为今晚不在这里,而是在别处用餐吗?但是,这样的话……
在那里,夏尔和坐在房间角落的弗吕米四目相对。
他用诧异的眼光看了夏尔一眼。
面对弗吕米的视线,夏尔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么了,弗吕米先生,你不去吃饭吗?”
对于夏尔的问题,弗吕米稍微沉思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
“我是打算随便在街上逛逛……莫非,夏尔你要跟着他们去?”
“诶?是的,因为梅克船长说已经预约好了。”
“……”
弗吕米罕见地露出了厌烦的表情。但是,在下一瞬间,他猛地站起身来,向夏尔走来。
“梅克。”
“是、是!”
“我也陪你走到一半。”
“……是的,我知道了。”
然后,梅克呼了一口气。
“弗吕米先生,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不。”
弗吕米的表情很严肃,不过,很快便恢复爽朗的笑容说道。
“算了,一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在夜晚的街道上。即使是这个时间,不,应该说是太阳落山的缘故,狭窄的小巷里行人络绎不绝。
在从各个路边摊透出的橙色灯光照射下,男人们的背影忽隐忽现。
()
不一会儿,就到了街道上最明亮、最嘈杂的地方。
虽然是晚上,却灯火通明,年轻的女性站在门前大声地招呼客人。而且,她们穿得很薄,裙子也很短。
在鳞次栉比的店铺中,梅克和他的伙伴们走进了一家店。
店里几乎一片漆黑,只有里面的舞台很明亮。所有座位都是面向那个舞台设置的,前面有桌子,每一个桌子上都点着紫色的蜡烛。
让夏尔更在意的是店内的气味,呛人的香水……这不是餐饮店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如此浓郁的花香,根本尝不出味道来。
难道不成这里是?
抱着猜想,夏尔在催促下入座。弗吕米则是坐在夏尔旁边。
看样子今晚这家店被包场了,没有其他客人。
大家各自冷静下来后,铜钹声响起。很吵,太突然了,吓了夏尔一跳。
接下来是笛声和打击乐器,好像是从幕后传来的。就在众人被声音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从旁边走了出来,把什么饮料放在众人面前。
只是,她发现夏尔到底是个孩子时,有些不知所措。
“给我来点果汁。”
取而代之的是弗吕米对她这么说。于是,女人点了点头,马上又缩了回去,拿来了陶瓷杯子。
这时,舞台上的气氛开始热烈起来。原来是另一位年轻女性走了过来,她身穿薄纱一样的外衣。那块纱的后面,怎么看都只有一件内衣。她以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在众人面前跳着舞蹈。
“弗吕米先生,这是……”
夏尔小声问道。
对此,弗吕米点了点头。
“这家店既提供食物,也提供其他服务。”
夏尔真想让梅克那个混蛋给自己好好解释一下。
不,如果把自己当成孩子的话,就很难解释了吧。本来带着孩子航海就是特例,所以梅克对此也很为难。
过了一会儿,汤端了上来。这时夏尔仔细看了看女孩的脸,虽然化了浓妆,但出乎意料地年轻,还不到十五岁吧。
这也就是说,在进行重要的“接待客人”之前,由实习的女孩负责上菜。
夏尔马上尝了一口。虽然不算难吃,但也不是特别好吃。
因为客人是福林斯人,所以调味也是福林风格。只是,大蒜实在放得太多了,味道的平衡似乎是次要的,变成了像强精剂一样的料理。
“这里的舞女只要有客人叫她,就会坐在旁边。而且,越是后面出现的女孩越红。”
弗吕米淡淡地向夏尔解释道。
“因为搭话是按照先来后到,所以顾着吃饭的话,会比较吃亏。”
好像是那样。
一开始就不打算用这种东西填饱肚子……不,汤的量本来就少。大概,饭菜的质量和数量都不能期待。这家店不是靠吃饭,而是靠酒和女人来赚钱。所以,在食物方面,从一开始就很马虎。
“只是坐在旁边喝酒吗?”
“怎么可能?剩下的就看钱包里装了多少。”
有点像是前世的夜场,夏尔在心里暗衬。
“那个……”
“嗯?”
“那个……弗吕米先生也在这种地方。”
“哈哈哈!”
弗吕米笑得前仰后合。
一瞬间,夏尔以为弗吕米是想蒙混过关,但并非如此,他小声轻轻补充道。
“我不到二十岁就毕业了哦。”
“也就是说,以前也来过?”
“嘘!拜托了,别告诉兰和娜吉娅,好吗?”
()
夏尔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把柄。
“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我有妻子和孩子。事到如今,不能在这种地方玩了。”
不过,自从结婚后,好像没有玩过什么坏游戏。
那么,从二十一世纪的自由观念来看,夏尔认为弗吕米是无罪的。
不过,从女性的角度来看,这些就不一样了。夏尔不认为那个顽固的乳娘会允许弗吕米从前玩过女人。即便那是结婚十年前的事。
弗吕米的声音低了一截,他把嘴凑到夏尔耳边,轻轻地说道。
“你看。”
他指着的地方,是梅克。梅克已经一只手抱着女人,喝着酒了,聊得很起劲。其他船员也差不多。
“我呢,没有说不要玩。当船员总是与危险相伴,所以闲暇的时候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不过……”
弗吕米的表情浮现着悲伤。
“但是,这已经过线了。看着他们的时候我就在想。回到普利斯,就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来到这里,就会这样玩。简直就像是在宣泄,而不是在消遣。”
确实如此。
并不是说选择放松的人有什么不好。一下子出海赚钱,一下子痛快地玩。如果是以生命为筹码来赚钱的船员,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毕竟海上的生活很辛苦,压力也很大。所以,上岸之后就尽情享受。
到这里为止是理所当然的,对弗吕米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然而,他们的玩耍方式还不止这些。
只要是热爱船员生活的人,就会有限度。即使享受,也不会贪婪。
真正的船员会看看周围,想要一起热闹起来。有苦有乐,他们接受了这样的生活。
但是,现在的梅克他们不一样。不看周围,拼命把视线看向女人们。到这里还不到三十分钟,就已经有人红了脸。这是失去自制力,只顾着喝酒的证据。
到今天为止的工作很辛苦。从明天开始还得坐船,回去就是憋屈的普利斯。那么,只能趁今晚……
正因为有了扭曲的感情,游戏的方式才会变得毫无节制。
“弗吕米先生。”
“嗯?”
“要不要吃路边摊的烤串肉?”
听到夏尔的提案,弗吕米露出了笑容。
“好啊!”
不用说,两人立刻从店里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