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说明:以题目所给的字发想新题目与内容,限时90分钟。可同音、顺序可换
※题目:淡皂十格虾白丙
※写到去买了包虾饼来吃......
※这里贴的是加长版的,原先90分中的总觉得写得不全,虽说修修改改还是不甚满意......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已经是我第八次,也是第八年做这个梦。
我能在这里见到他。
我站在他对面,中间隔着石灶,不高,要C作还得蹲着。
灶上摆着个小炒菜锅,锅里已经倒好油。
他问:「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我稍微偏头想了想,答道:「这个是三石灶吧?真稀奇,我是头一次见到实际的呢。」
他叹了口气,弯下身子C作锅具,有些无奈却又不太意外的样子:「哎,你就是不让我表现一下对吧?是是是,就知道你博学多闻,连我们传统的煮菜方式也略懂、略懂。」
「我……」
他伸出食指在面前左右摆动,没让我辩驳,只是又神秘地笑了笑:「可是呢,这个并不是我要准备给你的惊喜。」
他从身後取出一包像彩sE塑胶片的东西,像献宝一样晃了晃。
「……不是吧?你认真?在这里?」
「我跟你说过我老家有锅子可以炸的啊。」
「……都这麽久之前的事了。」我苦笑着说。
「你想想那个情境,很难忘记欸。」他熟练地拆开包装,把那些彩sE塑胶片哗啦啦倒了三分之一包进去,塑胶片x1了油,开始发出哔哔啵啵的油炸声。
彩sE的塑胶片在锅里渐渐膨胀了T积,变成了熟悉的虾饼形状。
是那时候在图书馆,他翻开那本旅游书的第六十四页、介绍流水席的那一页,在右下角那张照片上的彩sE虾饼。
他竟然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手指着那页的标题一个一个字小声念着。
可能从小就孤僻,我经常自己看书,所以讲话形成了总Ai掉书袋或文诌诌的毛病,熟识一点的朋友老Ai笑我,叫我说人话、别总这麽Ai现。
即使我有意识到这点,但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改过来,等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变得b过去还要话少了。
可能是因为我也在旁边想了好一阵子,想着如何与他商量,若他没有急需,那本旅游书能先借我,好让我能拿去做报告,用以介绍我喜欢的传统零食虾饼。
因此话说出去的当下,我其实是有些後悔的。
毕竟在我纠结了好几分钟後,没想他还翻到了那页,就着标题直接念错字。
我没忍住纠正他那个字念「啖」。
我有些讶异自己主动开口,可更意外的是对方的反应。
结果他竟然以为我懂很多,连书里讲的流水席美食都要叫我介绍一番,指着这个字、那张图东问西问,最後我们两个都被图书馆人员请出去。
「太记恨了吧。」
「才不是呢。」他手里没停下,用筷子轻轻搅动锅中的东西,边哼着什麽旋律,偶尔还停下来看看手里的筷子,又看看锅里,说道:「看看,结果我还是很受到外面世界的影响。」
他的轮廓挺深邃,不难认出是原住民,只是当其他人起哄着要他唱首歌,或问他在族里的名字是什麽时,他总是支支吾吾。
我後来才晓得,他们家是那种早期就搬离部落的外移群,虽然小时候在部落待过,但等到要上学就离开,也就b较大的祭典才会回去。
约莫像是小时候在乡下住,长大了到城市读书的感觉吧。
被赶出图书馆後过了一阵子,b较熟了,他才跟我说:「其实我不太会说族语啊,每次回去我通常都只能听,还听不太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的长相可能看起来也没有都市人的感觉,个X上又没有一般认为原住民的活泼感,还有点腔调,所以不太敢多说话……,後来就有点难交朋友。」
他搔搔头,顿了顿又说:「我是说,真的那种朋友。」
我只是嗤笑了回:「哪有什麽真的假的?你现在说话不就很流畅?不高兴别交就是了,君子讷於言而敏於行,话太多也恼人。」我指指不远处的图书馆,虽然被赶出来过,不代表那不是个好地方。
「但……你懂的东西多、声音又好听,我喜欢听你说话。」
「……」我挑起眉毛:「不要以为说好听话,我就会当免费的故事导览员。」
後来想想,那时我脑袋也未经社会开化,并没顾虑他的感受。
我也在不知不觉中,用了他人对待我的、我会感到难受的方式对了他。
想要跟谁分享、或听谁分享什麽,那种想要参与、融入的心情,该是他在我们彼此都仍存有下意识别扭的青春期里,鼓了多少勇气说的话。
古文、族语、肢T言行,或许都是非主流而难以被察觉的语言,将人分成一群一群的你我他,尽管试着跨越藩篱,仍然有某种属於文化脉络或社会窠臼形成的束缚,让人即使一开始想声嘶力竭地呐喊,最终依然成为失语之人。
「为什麽突然做这个?」我坐在石灶旁边的另外一颗矮石头上,百无聊赖地问着。
「你不是很久没有吃了吗?想说做点你喜欢的东西。」
「那又为什麽是这里?」我环顾着四周,觉得这个搭配有点好笑,石灶与虾饼,以及存在与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