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应该没死多久,在被瓦尔基里拖下车时,四肢来回晃动像是泡软的面条。死者被丢到地上的那一刻,肖恩别过了脸不去看。他说不清是恶心或是害怕,抑或是触景生情,反正总觉得不合适。
新找到的步枪当然归他所有,肖恩把枪垮在背后,再去拉开背包拉链,里面果不其然装着六块叠起来的黄色炸药,和一台对讲机,还有两瓶瓶装水。
瓦尔基里赶在他能打开之前就把对讲机拿走了,给的解释白痴也能想到——有暴露的可能。肖恩懒得问为什么虫子能监听军队的频道,这个世界不合常理的事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再不喝水就走不动了,这才是要紧事。他拧开了盖子,一口气喝完了第一瓶,当把第二瓶喝到一半时才想起来谦让。
他看着从车上跳回地面的瓦尔基里,犹豫不决地问道:“你,喝吗?”纯粹是做做样子,机器人怎么可能喝水呢?
“谢谢。”瓦尔基里接过去一饮而尽,丝毫没表现出嫌弃他口水的模样。
疲惫不堪造成的感觉迟钝和越来越浓的黑暗掩盖了他的惊讶,至少肖恩自以为没表现得太少见多怪。
在这里,机器人也喝水,搞不好还会吃东西,肖恩记住了。他把眼睛从瓦尔基里的脖子上挪开,忍不住去想水会流进她身体的哪个部分。
难道是熔炉?机器猫小叮当?
天彻底黑下来了,随着黑暗一同降临的还有无可抑制的疲乏。他打起了哈欠,被瓦尔基里看了个正着。
机器人小姐没像普通女人那样大为光火,反而客气地请他继续坚持,肖恩满口答应,不然还能怎么样?
他试着想象钻进这辆死过人的车里凑合一夜。但稍微看过两集bbc的纪录片,也该知道虫子都有一种叫做“信息素”的鬼玩意儿,也就是说更多的虫子迟早会来,而且搞不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他伸开手掌狠狠抓上了自己的脸,直到五个指甲全都留下印子才罢休,用疼痛交换清醒实属无奈。这位瓦尔基里救过他不止一次,也带他走到了现在,但肖恩仍然不认为她会继续迁就自己。毕竟身为一台“机器”,怎么可能不去完成任务。
“终结者”都是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对不对?
肖恩对于机器人的刻板印象全部出自于这部电影,尽管这其实是导演想象出来的。而导演是人,跟他一样。
只要没办法继续跟着走,那就到此为止了,瓦尔基里绝对会抛下他。肖恩盯着瓦尔基里再次朝向自己的大屁股,对这一点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