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报晓声,高亢悠远。
李勃醒来,睁眼往瓜棚外看,却见到一场浓雾弥漫。
四周上下,一片雾茫茫。远看不及10米,就看不清人的面目,看不清地里种的是什么庄稼。高大的树木仅有近一些的才能看出大致的轮廓,究竟是什么树,只能在记忆中搜寻,看是看不清楚的。近看,雾气随着人走,象三月里绵绵的细雨,又象箩底下箩出的细面。一切都是湿漉漉的,随手往身上一抹,都有潮潮的感觉。
庄稼棵子上结满露珠,因为没有阳光的照射,才显不出光亮来。但你若趟进庄稼地,不用几步就可洗个露水澡。
树叶子也吸饱了露水汁,把细微的露珠聚起来,变成大滴的“雨点”抛落地上,树下的沙土地就被砸出一个一个的小坑。特别是叶子硕大的泡桐树下,稀稀的小坑,布满地面。
常言说,十雾九晴,然而今天这场雾到十点钟,仍然没有消散的意思,反而越来越重,越来越浓了,后来居然变成细雨,不多时就下湿了地皮。
十一点左右,刮了一阵风,雾才散去,太阳朗照大地。
李勃正想看会书。人宝跑到瓜地,说家门口有人找,娘让他来换班看瓜。
“洪涛,你咋过来啦?”李勃一阵惊喜,寒假商丘师专一别,半年多未见,觉得特别亲切。
“我想找一下刘金魁,因大雾耽误了。我不知道他在哪个村住,也不认识路,只好请你辛苦一趟了。”元洪涛说出了缘由。
“我知道,他家在刘寨,我也仅仅去过一次,但路还是记得的。你稍等,我推自行车去。”李勃推出自家车子,给娘打了声招呼,就和元洪涛一起骑行赶路。
刘寨在李勃家西北方向,有六七里路程。这时路两边的庄稼已经长高,到处都是玉米组成的青纱帐,弄不好就会迷路。
路上,两人并排骑行,同时攀谈起来。
“洪涛,你为何去找金魁,你们在商丘不常见吗?”李勃认为,同在一座小城读书,见面机会应该很多。
“在商丘也是偶尔也能见上一面,但是去家里显得更正式、更亲近,不是说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吗?”元洪涛的传统意识很强。
“那你们每家都去吗?”李勃还是有疑问。
“都去,我就剩金魁他一家没去过,今天才去登门拜访的。”元洪涛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真羡慕你们的社交本领,我就有这个缺点,不善于与人交谈,心里有话常说不出口,连串亲戚也不愿意去。”李勃坦诚直言。
“那你得改,社会交往很重要,要建立丰富的人脉关系,将来才能在社会上吃得开。”元洪涛直言不讳。
“这个对我来说,很难。我不希望和谁闲唠,总觉得朋友之间用不着象老太太们一样,成天说话没个准星,唠叨个没完。”李勃亮明自己的观点。
“你这真不行,许多感情都是在闲聊中建立起来的。不说话,单打哑语能行吗?”元洪涛似乎有论战的味道了。
“我说话向来注重效果,不想廉价兜售,也不想学一套油嘴滑舌的本领,让一些人欢心,又让另外一些人厌恶。”李勃也从不怕与同学论战。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这个不说了,你认为金魁这人咋样?”元洪涛转移了话题。
“闲谈莫论人非。但咱同学之间,还是应该坦诚相见。恕我直言,他是一个好占小便宜的人。”李勃实话实说。
“何以见得?”元洪涛有些不解。
“商人见利忘义,古之常有。不愧他上了商校。高二的时候,他从古城高中刚刚转来,我们本不熟悉,可他就是个见面熟,过年前就找上门,让我家帮他挨家挨户摊派售鞭炮,让全村()
人都觉得,好像我家占他多大便宜似的。平时路过我家,嘴巴特别甜,大爷大娘叫着,不过是为混碗饭吃而已。”李勃一口气说完,自己也觉得说得多了。
“你和他交往两年多,也许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但也不能妄下结论吧?”元洪涛还是不太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