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麻将在这边已经很流行了,真要是赌钱得玩那个,或者扑克牌。
毕竟麻将和扑克牌是看运气,还能做弊,话说张铁军上辈子就让人下套做弊赢过不少钱。台球不一样,台球没有技术怎么弄都是白扯。
于是几句话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隋绍斌也剪完了头,胡乱洗了几把大家就出来去隔壁台球社。
“真是的,平时也不来,来了剪完头就走。”谷春芬剜了张铁军一眼:“我这待不下你们呀?”
张铁军笑着把三块钱扔到她的小床上:“能,那肯定能。主要后天就开始上班了,想玩也得找时间。以后有的是功夫来你这。”
隋绍斌也掏了三块钱扔到床上,问徐亚杰:“你们不也说要剪头吗?”
“我也剪剪,上班了有个新气象。”陈贵亮在头上抓了两把:“是有点长了。”
“那你俩在这剪吧,我们先打几把。”
几个人出来转到隔壁。
这个时候的台球社都是一张案子,其实一天到晚打球的人并不多,大都是没事干围着看热闹吹牛逼的,整的屋子里乌烟瘴气闹闹哄哄的。
好在这会儿是七月,开门开窗的透着气儿,要是冬天一进来能把人给呛出去,那烟都得实质化了。
屋子里七八个人,两个人正在打球,几个围着看给出谋划策指导加鼓掌喝好的气氛组,老板懒洋洋的坐在一边看着窗外发呆。
在这家台球社里玩的大都是厂里的职工和张铁军他们这样的学生,路口对面那家屋里都是社会人,混混地痞地赖子什么的,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主要是这些混混地痞子在工人面前嚣张不起来,他们依仗的就是自己光着脚,诈诈乎乎的能把人唬住,这招在工人面前没用,说捶就捶他。
几个人进了屋,和老板点点头打招呼,然后站在一边看那俩人打球。
老板站起来给几个人散烟:“今天有功夫啦?你们分没分呢?”
“没呢,后天分。这不就是要分了赶紧来你这打几把,以后想玩就得找时间了。”
“也是,倒上班自己说的可就不算了。”老板认同的点了点头:“今天想怎么玩儿?”
“这不有人打嘛,看看呗。”张铁军看了看打球的两个人,都认识,没打过交道。
其实这边不管谁和谁相互都是这种感觉,这里又没有外地人,都是在这从小长到大的,大部分又都在一个厂,都面熟,差的也就是来往和不来往。
“他俩就是闲扯,”老板看了看打球的两个人:“你们想玩就玩儿,不用管他俩。”
“不是,我俩怎么了?”那个在一边等着下一杆的哥们不乐意了。
“我们准备打几把迷糊。”孙中科和老板说了一声。
老板看了看几个人:“你们都上啊?打迷糊人多点才有意思,他俩这把完了你们就来,我也看个热闹。”
台球社的老板最喜欢这些打迷糊的人了,人多打的快,运气好几杆就结束战斗了,不像两个人对打经常半个小时四十分钟都打不完一把。
打迷糊他是按底数收钱的,一把打五秒他也是抽底,打五块就抽五块,打十块就抽十块,最不计就是一块钱那也是多收入,当然喜欢快的。
“怎么的?他们要玩我俩还不兴打了呗?”那个人又来了一句,瞪着眼睛看着老板。其实也难怪人家生气,放谁谁也不乐意自己被人轻视。
“我说不让你俩打了吗?”老板看了看他:“你俩又打不出来个输赢,让一让能怎么的?这把我不要你们钱了,行吧?”
“那是钱不钱的事情吗?怎么的你特么开个基巴台球社我们花钱还得看你脸色呗?()
”
“你怎么说话呢?”老板能在这里把台球社支起来那肯定也不是善茬子,一听这话眼珠子也棱瞪起来了。小基巴崽子,给你脸了这是:“我说了这把不要你钱了,还怎么的?”
“我差那一块钱吗?”
“我差你那几块钱呗?”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平时老板都是笑呵呵的,混熟了开几句玩笑什么的他也不在意,但是今天这涉及到收入问题了。
两个人闲着打球,三个小时顶多两把,两块钱。五个人打迷糊三个小时至少得十把下来,就算只打一块的,那也是十块钱。这相当于在断老板财路了。
九零年虽然通胀物价嗖嗖往上涨,那十块钱也不能说是小钱。全民工人也就是两三百一个月而已。何况这玩艺儿打起来那是十把就能结束的吗?打一天都正常。
平时总在台球社这边混的其实都不用老板吱声,一听别人要组织打迷糊就会放杆了,要不就也跟着打几把,要不就在边上看热闹,其实比自己打还有意思。
今天这俩是平时不怎么在台球社泡着的,有点不太明白里面的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