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柳玉萍准备了一场家宴。除了她与叶槐晟的一对儿nV外,叶府二房的人也在。
玖壬阁内。
叶锦晓抱着他一岁多的弟弟逗着大家开心,她嘴巴甜,就连二房的顾氏也能被她哄的两眼笑眯眯。
一家人其乐融融。
柳玉萍望了眼门外,愁着脸道:“泠丫头怎麽还没来,全家人给她送行,她怎麽还迟到了?”
“不会是雪路不好走,摔着了?”叶锦晓小声道。
柳玉萍碎道:“你这孩子,还能不能念你大姐姐好了?等会你大姐姐来了,要好好跟人说话,日後人家说不定还能帮扶叶家呢。”
二房的顾氏撇了撇嘴道:“这京城侯府家的老太太都多少年没管宋云了,人过世时也没见她亲自下瑜洲来,现在还把人nV儿唤去侯府做nV使。”
叶槐呈冷笑一声,附和道:“就是,京城离瑜洲千里之远,泠丫头身T不好,到底还是侯府的人矜贵,叶家嫡长nV都能给他们端茶递水。”
柳玉萍故作深沉的叹道:“没办法,谁让宋姐姐是沈老太太的nV儿呢,泠丫头能替她去沈老太太跟前伺候,也算尽了孝道,我和老爷啊,也不好意思拒绝。”
顾氏不屑道:“什麽nV儿,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义nV罢了。人家老太太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外孙,泠丫头去了侯府敢称人家外祖母吗?”
柳玉萍道:“二嫂嫂别这麽说,沈老太太还能惦记着宋姐姐,自然是把她当亲闺nV,也是把泠丫头当亲外孙nV的,我们啊跟着沾光就好。”
听自己母亲这麽说,一旁的叶锦晓不乐意了,撅嘴着道:“大姐姐不就是去侯府当nV使的嘛,我们叶家能跟着她沾什麽光。”
“你怎麽能这麽说大姐姐!”柳玉萍佯装生气的模样,偷偷看了一眼叶槐晟的脸sE,见并不怎麽好看,大着胆子添油加醋道:“宋姐姐也是命好,出身乡野,却能让沈老太太收她为义nV,换作是别人,那可真没有那命。”
顾氏翻着白眼,嘀咕道:“谁知道她有什麽手段,以前在时她见谁都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侯府小姐了。”
叶槐晟终於出声:“好了,人都Si了还提她做什麽。邱妈妈,你去别院找找大姑娘。”
“哎!”邱妈妈应下,正要出去,暖帘突然掀开,门口一道人影缓缓而至。
屋内突然沉默,齐刷刷地看向叶泠雾。
也不知她是什麽时候在的,听到了多少,所以众人的脸sE都有些尴尬。
气氛微妙,柳玉萍乾笑两声,热情的迎上前道:“泠丫头快来坐这,你看看你这孩子,怎麽才来呢,今晚这顿饭你可是主角。”
叶槐晟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叶泠雾。
几年没见,这个大nV儿出落得越发标致了,眉梢眼角的我见犹怜跟她母亲如出一辙,明明美得水灵,可落在他眼中就像一根刺,扎的眼睛生疼。
他收回视线,冷下脸道:“这是家宴,你许久未见你二叔二婶,也不好好行礼。”
“简直不知礼数。”他沉声结论。
柳玉萍闻言道:“没关系,自家人嘛,倒也不必拘束着。”
叶锦晓不满,见叶泠雾在她边上落座,闷声道:“大姐姐还没去京城呢,就摆谱了,竟让我们等这麽久。”
一直没做声的叶泠雾,抿抿唇道:“确实是我的不是,明明早就来了,却贪看了院里的红梅,听着你们在屋里说说笑笑的,倒没好意思打扰。”
众人脸sE凝固。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顾氏,她蓦地笑道:“哎呀,二婶上次见泠丫头还是在前年,这一晃过去这麽些时日,泠丫头长得越发水灵了。”
听她怎麽一说,众人这才细细打量起叶泠雾,发现她确实越发漂亮了。
尤其是身上那件宣嬷嬷带来的金粉大氅一衬,倒还真有侯门贵nV那身姿!
而作为同父异母的叶锦晓,因为年岁的缘故,脸还未长开,样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心中自然是嫉妒的。
她小声YyAn道:“哼,穿这麽好看,莫不是真要去侯府做大姑娘了。”
啪嗒一声。
叶槐晟也不知被哪句话戳中逆鳞,狠狠拍了拍桌子,冲着叶泠雾吼道:“你跟你娘简直是一个德行,你以为你攀了京城侯府的高枝,就能忘了本?你是去做伺候人的nV使,不是去做千金小姐!”
室内蓦地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叶泠雾被吓得怵了怵,愣了好半晌,脑子里回响起他们编排亡母的那些话,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谁都没想到叶槐晟会发这麽大脾气,打圆场的话塞在嘴边,谁也说不出来。
“父亲教训得是,这顿饭我还是不吃了,你们吃吧。”叶泠雾抹掉眼角的泪花,起身负气离开。
这顿饭都没安生地吃下去。叶槐晟险些摔碗,将叶锦晓怀里的三哥儿给吓得哇哇大哭。
清晨,宁北侯府的马车早早停候在叶府门外。
叶泠雾带着绒秀上马车时,只有柳玉萍和邱妈妈两位惯Ai把戏演足的假笑主仆在。
瞧着侯府马车渐行渐远,柳玉萍挂着的笑脸慢慢挎下,说道:“总算是把这瘟神送走了。”
邱妈妈道:“大娘子难道不担心大姑娘在沈老太太面前叙惨?”
柳玉萍哼道:“怕什麽,天高皇帝远,沈老太太真要为叶泠雾出头,也要问过老爷。”
绕过繁华长街,马车朝码头缓缓驶去。
瑜洲是出了名的沿海大城,码头停靠着数以百计的大小船只,有载货物的,有载人的,也有出海捕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