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先生,三字。
听的苟且,是老脸微红,略感羞愧。
“哎,还是欠缺火候啊。”
“这事换做武老头,怕是不仅不会脸红,反而会引以为傲,并跟随这个家伙一起大笑。”
顾墨撇了苟且一眼,心中微微感慨,而后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我…也…也要玩。”小狐狸一边努力的咀嚼着佳肴,一边举起小狐爪,示意()
它要参加。
“那妾身,也算上一个吧。”胡四娘笑道。
好嘛。
这下想把这“搞事精”赶走,都不行了。
热闹,热闹也好。
这年过的越热闹,越有有红尘味。
倒也不错。
“行吧,来。”顾墨一点不怂。
这下,除了昏迷的武老头,也就剩苟且了。
见苟且还有犹豫,刘文印发话道:“我们就玩最简单的行酒令,格式:逐字增加,略微押韵即可。如何,这不难吧。”
盛情难却,苟且也唯有点了点头。
“好,那便由我领个头。”
刘文印站了起来,举起杯中酒,开头道:
“花。”
“白发。”顾墨接道。
“水流沙。”胡四娘续上。
“剑指天涯。”苟且不甘示弱,吓坏他了,还以为多难呢,原来这么简单。
“残阳掩白沙。”小狐狸接道,而后自觉的饮了一杯。这接的不太好。
“醉里秋风古刹。”郭奉笑道。
“风吹宝珠过宝塔。”孔秋很是淡定。
“利石顺流大破竹筏。”刘文印道,而后将杯中酒,饮尽。此酒可饮,可不饮,只不过其实可以续的更好。
“无言道尽梧桐蝶恋花。”顾墨淡定非常,顺带还扯下一大块鹅翅,细细品尝了起来。四娘未答,直接饮酒。
“刀劈缨盔血溅身披战甲。”苟且补上,未饮。
“树挂叶绕繁枝遮日阴坠崖。”小狐狸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方才想出这一句,过关。
“酒过三巡,楼阁相叙犹话桑麻。”郭奉快速开口,增加难度。
“梦里贪欢湘江上,不知雨惹窗纱。”孔秋一字一字的吐道。随着字数的增加,难度会越来越高。
“霓裳轻歌曼舞,月下红颜婀娜青纱。”刘文印答道。
“谁笑热血沙场泪,剑指苍穹气势霄。”顾墨接道。
“醉战沙场,饮血肉。誓把旌旗突厥牙帐插。”胡四娘再饮一杯,小狐狸直接哑火,乖乖喝酒。
“剑舞酒宴前,战火既燃。月明星稀枝断风送鸦。”苟且也勉强一作,不甚好,酒得喝。
“日月轮转相争辉,浮云飘渺不做客,只留一片霞。”郭奉续道,此时他也略感些许吃力了。孔秋愕然,暂时未想出,饮酒跳过。
“血衣染征程,三箭连珠欲断魂,白莲霜覆鬓,映月牙。”刘文印信手拈来。
到了这个地步,难度已经攀升到了,一般人难以接续的地步了。
胡四娘、小狐狸、苟且,接不上来,喝就完了。
孔秋、郭奉后续接了两轮,也撑不住了,默默喝了起来。
如今,只剩下顾墨与刘文印。
“青屏映娜影,铜镜洗凝姿,深闺伊人断肠,为谁理红妆。且罢功名,王杨卢骆已成昨。虚度年华。”
“谁家新人唱新曲,头覆红帘身披褂。剪红烛,糊纸窗,胭脂轻抹遮红颊。喜上梢,鹊停清晰琉璃塔。”
“试看红尘,能有几人痴?且为那般浮名,反误卿卿性命。历尽人情世故。到头来,终究也成,一抹黄沙。”
“天茫茫,野苍苍,西风吹断桃花香。冷刀戟,锁寒月,故园谁奏离人别?幽歌上婵娟,乍起一江春水,女人花。”
顾墨续上最后一论行酒令,自此终结。
“共饮。”
“共饮。”
“哈哈哈。”
刘文印与顾墨一同大笑,随后举杯同饮杯中酒。
()
饮尽,二人环顾四周。
孔秋已经趴下了。
郭奉、苟且,摇摇欲坠。
小狐狸早就醉倒了,正躺在秀脸红扑扑的四娘身上,呼呼大睡。
“妾身,不胜酒力,先下去了。”胡四娘微微起身致歉,扭着柳腰、抱着小狐狸,转身上了书铺二楼。
刘文印看着其离开的背影,眼神莫名。
“喂,喂,喂,再看戳瞎你的眼啊。”顾墨呵斥道。
“小先生,误会了。”
刘文印闻言苦笑,他举起一杯酒,微微赔罪,而后道:“先生可知,如今的胡四娘,在大瀚皇叔刘玄,刘昭烈的主持下,已改刘姓,姓刘,名:婵。”
“四娘说过,可那又如何?我还是愿叫她四娘。”顾墨丝毫不在意道。
改个名字而已。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小先生,可知其表字?”刘文印苦笑的摇头,自顾自的饮上了一杯。
“表字?”
“这个不清楚。”
顾墨微微皱起了眉,这事四娘怎么没跟他讲。
“其表字:武曌也。”刘文印语出惊人。
轰隆。
此言一出,似有惊雷炸响于天地。
曌:同“照”,上为日月,下为空。
意指日月凌空,普照大地。
这个字,一般人可压不住,也取不得。
“呦吼,这小妮子,长志气了啊,连女皇的表字,都敢照搬,野心不小啊。”顾墨开心笑道。
这它么,是欲往女帝方向发展啊。
哇哦。
这若是真成了,“日后”将其压在身下,岂不别有一番滋味?
嘿嘿嘿……
刘文印:“⊙0⊙”
“不是,小先生,你可懂我的意思?”刘文印看着陷入意yin模样的顾墨,不由有些着急。
“懂。”
“可那又如何?”
顾墨一点不在意的说道。
天下有野心的人太多,多四娘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不对。
这不叫野心,这叫上进心。
她当女帝,我吃软饭。
美滋滋啊,美滋滋。
刘文印都快无奈了,他的一些想法,不能言明,这让他很难受。
罢了。罢了。
随便了。
刘文印此时,也不由生出一股摆烂的心态。
可是一想到,如今近乎一郡数千万生民之性命,皆在他一念之中,他却不得不继续担下去。
“看时辰,今日已过,士元向先生拜个早年。”
刘士元微微一抱拳,而后无比认真道:“如今天下乱起,战火连绵不休,据我所知:扬州杨君安、中州朱候、兖州夏侯谛、荆州烛之武,益州耿无逸等等,皆在虎视眈眈。”
“士元恳请先生,传授自保之道。”
说罢。
刘士元,再次深深一拜。
没有,不会。
快滚。
顾墨本是想这么直接怼的。
有事,就来寻他;有事,就来寻他。
他是什么,哆唻爱梦嘛?
可是。
顾墨望了一眼,满头红发依旧在沉眠的武老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