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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
“你有把我当男朋友吗?”
夜风凉丝丝地吹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字仿佛沾了醋水,听来让人心头酸软得难受。
唐灵知道他是在担心她。
她分明只要说一句像样的软和话,或者正经地解释一句,向他坦白发生了什么。
只要说出口,刺铭那种神经大条的傻狗马上就能和她冰释前嫌,笑逐颜开。
然而,唐灵却抿紧唇线,怎么也软和不下来。
唐灵:“你想听什么?听我说哪个大老板对我动手动脚,然后你就去找你爸,找你姐去弄他?”
刺铭眉间的皱痕依旧拧紧,听到她这般语气,更加坐实了心中的猜想。
“你说,是谁?”他语调冷冰冰的,眼瞳冷沉。
就像是唐灵话中推测的一样,只要她开口说出名字,他就真的能去找人算账。
唐灵只是用了个反问句,他便警铃大作。
她缓缓抬起眼盯着他,正色冷声,语气中不耐烦的意味更甚,“没有这种人,我说了没有事。”
“就算有事我也不用你帮忙。”
她还是把他撇得干干净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刺铭垂眼冷视着她,胸膛微微起伏着,半晌,他嗤笑一声,“不用我帮忙?你以为靠你一个人就能一路顺风地大红大紫?”
“你他妈个临时团,出专辑全靠拉赞助,有多少曝光也需要营销。有多少大老板盯着你们在不用我说吧?”
“就连帖子里那些乱七八糟说你到处跟人开房,打架,逃课的东西都是老子让人压下来的。”
“靠你自己,你有什么本事?”
七分是气话,三分是事实。
一字一字,字字都砍中了唐灵的脊梁骨。
她眼眶一圈瞬间红了,仰着头看着他。声音湿哑得不像话,却还憋着一口硬气,冷倔地回怼,“我是没本事,你多了不起啊,富家大少爷,喜欢我这种家里一穷二白,还想着一夜爆红的女混混,真是太委屈你了。”
“说起来,我们也谈很久了。你之前的女朋友不都一两个月就分…”
“我们这么久,你一定腻了。如果你顾忌情面,不敢直说,那我说。”
后续提分手的话,她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刺铭像被“分手”这个字眼刺激到终于爆发。他面皮绷紧,眉目冷戾凶肆,紧攥起她的手腕就往学校旁边的黑巷子里带。
唐灵弯着腰,一直在挣,被他拖得脚步踉跄。她眼看着自己手腕一圈都被他捏得变红,疼痛感催化,她眼眸中渗出湿漉漉的泪。
“你…松开,刺铭…”
后背猛地抵到粗糙潮湿的墙壁。他捏着她的手腕压在墙上。粗乱的鼻息直逼到她的鼻尖。
唐灵偏着脸,半闭眼。手背细嫩的皮肤摁在墙壁上,细刺扎般的痒痛袭来,以及脖子被尖牙啃咬的锐痛。
昏聩,灰尘,寒风。
校门口滚动的红字。
还有刺铭身上的味道,烟味,和酒,还有属于男人的浓烈压迫感。
她怎么就会忘记,刺铭本来是怎样的人?
叛逆,乖张,坏脾气,暴力,占有欲强,偏执狂。
只是因为他们谈了恋爱,有了这一重身份加持。
唐灵才能那样肆不忌惮地捉弄他。而他也收起利齿,从不对她生气,温柔阳光得像她养的大狗狗。
可是,真实的他,
不应该是这样的。、
刺铭咬到锁骨,一点点地摩。唐灵已经在小声地呜咽,“我要分手…”
“我要和你分…开…”
泪水从疲惫的眼里直淌下来,眼睛的酸涩几乎快凝结成一种钝痛。
他的鼻尖碰到凉凉的泪水,心里一痛,不自禁地缓慢地停了动作,呼吸都变艰难,头抵着她的肩。
唐灵:“我…要分手。”
分手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剔骨刀,被听一次,身体里的骨头就剔下一块,留下破碎的皮肉鲜血淋漓。
刺铭喉结动了动,按着她的手松开,下落在腿边,无力地悬垂着。
依旧是他先妥协,连声音也透着无力与祈求,“别分,唐灵…”
“别分。”
唐灵放下手,手背似乎磨破了,有血丝流到指节。
她不讲话,哼声停住。她背脊挺得很直,唇线抿平,仿佛在用全身的力去告诉他,我没有开玩笑。
刺铭摸到她的手背,擦破皮的肌肤摸着带一层不自然的粗糙感,混着血丝的湿润。
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些都是他做的。